,上元佳节,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喧嚣的集市上,满是节庆的气息。张灯结彩,万盏彩灯挂满了街头巷尾,似星汉倾泻,流光溢彩。
摊贩们皆在卖力吆喝,古玩玉器、绫罗绸缎、花灯糖画,应有尽有。酒肆茶楼内,酒香四溢,茶气氤氲,珍馐美味流转于桌上,让人垂涎欲滴。身着锦衣华服的少年少女们纷纷在这一天出门游玩,三五成群,燃灯放焰,猜着灯谜,热闹非凡。
骤然间,一声轰鸣,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烟花破空而起,轰然绽放,五光十色,绚丽耀目。
在娱乐活动匮乏的时代,元宵节便是春节之后最盛大的一个节日。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许茹卿情不自禁吟诵起了辛弃疾的词,眼前的美景与词中描述的意境如出一辙。
突然,人头攒动,原本的欢声笑语被打断。
人们惊慌着往着相反的方向涌去,有几个人跑得匆忙,手上的花灯被撞落在地上,也来不及去捡拾。
令狐依依与许茹卿正要继续前行,她们瞥见前方的骚动,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往旁边靠了靠,仔细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一个少女在奔跑中被后面的人推搡,不巧脚下一块石板突出,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向前倾斜。
许茹卿见状,眉头一皱:如果在人群中摔倒了,她肯定会遭到后来人的踩踏,怕是性命堪忧。
她立马飞身上前,伸手一捞,准确地将那少女从危险中救出,安置到了一旁安全的地方。
“感……感谢姑娘出手相救。”那少女惊魂未定,抚着胸口,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连声向许茹卿道谢。
“前方发生什么事了?”许茹卿连忙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我……我也不知晓……我只听说是魔皇又来闹城了。”少女心有余悸道。
路过之人闻言小声嘀咕了一句:“哎,新春之后,他三天两头就来闹一次,这是第几次了?就不能让我们安生一会儿么?”
“魔皇?”令狐依依对此倒是有所耳闻,“听说他一直为祸人间,早已被正气盟列为了通缉对象,可每次去杀他的人总是无功而返,甚至命丧黄泉。”
“我去看看。”许茹卿一听是魔皇又起了兴致。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虽然没有找到妖王,但是能遇见魔皇也不错。她得赶紧过去看看,混个眼熟。
自从穿来游戏后,许茹卿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命苦的打工人,24小时全年无休,兢兢业业地为终极任务奔波。不论在何时何地,只要一听到任务里的人物,她就两眼放光。
在汹涌的人潮中逆行格外艰难,许茹卿抄了一条小道,迅速抵达了魔皇所在之处。
城墙之上,一道身影卓然而立,黑发随风飘扬。那是一名男子,白皙的面容上,黑色的魔纹如同藤蔓般,繁复地攀升缠绕。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痞笑,桀骜不驯与玩世不恭全写在他猩红的瞳仁里。
男子手中把玩着一根烟花棒,显然是从别处抢夺而来的。此时此刻,他将它当作是炮火一般,对着人群便是一顿输出。
然而,许茹卿仔细观察之后,瞧出了一丝端倪。那些烟花在离人十步远处炸开,而且每当有人误靠近了,他会刻意将烟花放得更远一些。由此可见,他并无伤人的恶意。
可即便如此,这天边的仙女散花,如今在脚边炸开,仍然是一大精神摧残,令人惊慌忌惮。万一寻常人被炸到了,缺胳膊少腿,或是炸得面目全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小事。
“这些百姓何其无辜。”许茹卿摇了摇头。
这句话让她注入了一丝灵力,轻飘飘地就传入了魔皇耳中。
“嗯?你是什么人?你也是想拿我的项上人头换正气盟的悬赏金吗?”城墙上的男子丢下手里的烟花棒,身形一晃,瞬间便出现在了许茹卿的身旁。
他饶有兴趣地围着她向左转了三圈,又向右转了三圈,上下打量了一番:“哦~你额头的这朵花我倒是很熟悉,是合.欢宗的吧。”
不等许茹卿接话,他又自顾自地笑道:“看你的容貌,倒是不错,与我堪得上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你看,你额头上有花纹,我脸上有魔纹”他刻意把左脸凑近到许茹卿面前,好让她看个仔细,“怎么样?我们是不是颇为般配?”
许茹卿刚要开口,他又伸出一根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制止道:“哦~等等,你是来杀我的,你看看,你身上还带着佛子的圣光呢。”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我最讨厌那个叫佟初的光头和尚,整天假正经,每次他身上那道光都晃得我睁不开眼。你说,如果把他的光头砍下来,放在屋子里当烛火,会不会比夜明珠还亮?”
许茹卿几次三番想插话,却总是被他打断,忍不住在心里扼腕叹息。
好好一个帅哥,偏偏长了一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