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财务科长报出的担保数额,戚校长吓出了一身冷汗,一所小学,怎么能替人做这么多担保?贷款人一旦违约,学校担得起责任吗?他不免责怪自己的下属。 “戚校长,关于校园工厂的担保,当初是你让我不要麻烦你,要我替你做决定,我以为你已经同意的事,就没有向你汇报。”财务科长觉得很冤。 “算啦,这件事不怨你,我来处理,以后关云天再去财务科找你,不要再给他办担保手续了。” 戚校长回到办公室,越想越害怕,他抓起桌上的电话就打了过去,“喂,云天吗?你来我这里一趟。”没等对方问明缘由,老戚便挂断了电话。 关云天一听戚校长急招自己见面,放下手头的工作,马上赶到城关中心小学,见校长办公室的门开着,他在门上轻敲两下便走了进去。 “校长找我有事?”关云天进屋便问。 “哦,你坐下吧。”也许定了定神,戚校长不像刚才那么着急了。 关云天在靠窗户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戚校长找我什么事?” “云天,我今天才知道,你的校园红砖厂贷款不少啊!现在累计已达一百二十万。”戚校长严肃地看着关云天。 “戚校长,不能说是我的红砖厂呀!挣了钱我不是往学校交了吗?” “这我知道,这是近几年来校园工厂第一次往学校交钱,但学校为你担保的太多了!” “戚校长,我们校园红砖厂现在是全县最大的红砖生产企业,这么大的产销量,自然需要比较多的流动资金,这很正常呀!” “这我也理解,但城关中心小学这么个小单位,无权无钱无势,对外担保一百多万,在我看来简直不可思议,风险太大啦!” “那怎么办?从此以后学校不再给我们校园工厂担保了?” “这正是我找你过来想要商量的事情。” “戚校长,你有什么打算?” “我的想法嘛,不仅不再继续担保,我还想让学校跟校园工厂脱钩,说白了,我想让学校跟这一百多万贷款撇清关系。”戚校长直言不讳。 “哎哟!这有点突然,说实话,让我措手不及。”关云天面色凝重。 “你想想办法,经营校园工厂也有快两年了吧?社会关系怎么也有一些了。再说,我们是教育机构,本来就没有资格为企业提供担保,只是目前这种特定时期允许这样做,我认为这种行为早晚会被禁止,晚脱钩不如早脱钩。”戚校长显然想尽快远离风险。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戚校长找我来这里,不是跟我商量,而是你已经做出了决定,只是给我一个最后通牒似的告知。那么好吧,我是被动接受的一方,但我有个小小的请求,请你给我几天时间来处理这件事。”关云天无可奈何地说。 “云天,随你怎么理解,只要你明白了我的意思,这就够了。至于时间,三五天,十天八天都无所谓,都为你担保快两年了,我也不在乎几天时间。” 戚校长的摊牌,让关云天无话可说,他只得接受这个现实。 在关云天站起身来想要告辞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遂转身说道:“戚校长,我差点忘了问,校园工厂跟城关中心小学彻底脱钩后,我的教师关系怎么算?不能因为这件事把我的教师资格弄没了吧?” 公办教师是个吃皇粮的职业,尽管关云天已经是全县最大的红砖生产企业的老板,但他不能轻易丢掉自己那只经过努力才得到的铁饭碗。 “哟,你倒提醒我了,是啊,你这关系怎么处理呢?”戚校长也被这一问题难住了,他想了一会儿也没有注意,“要不你先回去,让我想想,肯定会有办法。” 关云天回到自己办公室,他坐在椅子上发呆,开始觉得这是天大的事,转念一想,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与其胆战心惊,六神无主,不如勇敢面对,连戚校长都说,经营校园工厂近两年,总有一些社会资源了。 其实这两年关云天跟城关信用社没少打交道,因为校园工厂迄今发生的所有贷款业务,都在城关信用社申报,而校园红砖厂是城关信用社辖区内效益很好的企业,他们贷款的还本付息从未逾期过,还因此得到过县联社的表奖。 凭关云天跟城关信用社常主任的关系,校园红砖厂的贷款融资早已不成问题,关键是担保这一环节,目前的首要问题是,如果城关中心小学撤出担保,他们以前担保的一百二十万怎么办?银行是否要求关云天为这一百二十万寻找新的担保人? 带着这个问题,关云天拨通了城关信用社常主任的电话,“大哥你好!现在忙不忙?” “怎么,有事儿吗?” “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要是有时间,我这就去找你。” “电话里不方便讲吗?” “几句话说不清楚。” “那你过来吧。” 常主任的办公室不大,除了安放他的简易办公桌椅,剩余地方可供摆放一把供来访者坐的椅子,再就没有多宽的地方了。关云天进屋后,把椅子拉过来坐在老常对面。 “这么着急过来找我,什么事儿?”老常问。 “刚才中心小学的戚校长找我谈话了,他要让校园红砖厂跟学校彻底脱钩。”关云天道。 “你跟戚校长闹矛盾了?” “闹什么矛盾呀!平时我跟他见面的机会都很少。” “那他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跟你们划清界限?” “老戚这个人很传统,而且谨小慎微,害怕担责,他刚知道中心小学为校园红砖厂一共担保了一百二十万贷款,可能吓着他了,就把我找过去,最后通牒似的告诉我,要跟我们彻底脱钩。” “你想怎么办?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