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书房外徐大人贴身小厮冷的抖抖肩,心道这天居然还没暖和起来。书房里头时不时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只怕是还有得等了,看大人今天的样子大小姐恐怕又要被骂了。
“你为什么要追着你母亲和表哥的事情不放?”徐大人质问道。
这两天一桩接一桩的事情就让他自顾不暇,尤其是陛下还把他叫进宫发了好一通火,现下他心里积攒的怒气已然到了极点。
徐晚辞:“父亲明明知道杨明之今天要说的是什么。”
徐大人恨声道:“可那是你母亲,你表哥。你心肠怎么这么狠毒?此事作罢,今后咱们还是一家子,更何况你现在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你表哥也被推下水了。你还想怎么样?”
徐晚辞:“女儿只想让杨明之说出事情真相,父亲,难道我就不能知道是谁纵的火要害我吗?”
徐大人气上心头,右手放在胸口处替自己顺气,“相安无事就好,你又何必生事。你如今怎么会长成这个样子?你该好好想想对不对得起你亲生的母亲!”
不愧是她的生父一下子就拿住她的软肋。
徐大人徐为谦年轻的时候在镇上读书,那时候他家境贫寒,隔壁住的沈秀才和他的女儿沈清珠跟他多有来往。
一来二去他和沈清珠情投意合,沈秀才把女儿嫁给他没多久就去世了。沈清珠温婉和顺嫁给徐为谦以后为他洗衣做饭,拿出嫁妆让他上京赶考。
徐为谦考中以后沈清珠跟着他到了京城,那时他刚进官场每天极其忙碌,府里上下全靠一人打点。生下徐晚辞的第三年沈清珠就去世了,大夫说她积劳成疾,身体亏空。
随着沈清珠的逝世这份夫妻情谊就好像随风消散一样,一同消散的还有他对徐晚辞的疼爱。
徐晚辞一直都知道父亲不喜欢自己,可是当事实摆在她面前的时候依旧忍不住在意。
上一世她没有注意到这次是起火是人为,只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打翻了烛台才让屋子烧起来。
这一次她知道了,徐为谦也知道,却还是不愿意去弄清事情的原委。
徐晚辞看着手臂的红痕,她替自己争辩又怎么样。
许是和晏岁和待在一起的日子太舒坦让她忘了徐府里有得是不怀好意和装聋作哑的人。
她不算难过,只是替自己母亲感到惋惜。
徐为谦和沈清珠之间肯定是有感情的,只是这一丁点儿的感情都需要沈清珠去无私的付出。
云芝拿了膏药小心翼翼地替她上药,一道道的红痕落在雪臂上触目惊心。
“大人这次为何这么生气?万一留疤了可怎么好。”
府里的都知道大人夫人不喜欢小姐,徐晚辞的院子偏僻,院里也才两个丫鬟,平日打扫完都过了半日,好在小姐事少平常不常叫她们。
如今夜已深上完药云芝就回去了,明天早上她们还得起来做事,平日用过晚饭就能走,今天也算头一遭那么晚休息了。
……
夜间杨明之正酣睡。
方才他还跪在床上求徐晚辞原谅他。
一件冰凉的物什抵上杨明之的脖子,粘稠的液体滴落在他脸上。
杨明之挥开,烦躁说道:“说了我没事,你走远点。”他还以为是那个老大夫。
“
杨明之。”婉转的女声从他上方传来。
杨明之手摸上脖颈处那东西手指不甚划破。
他猛地睁眼,徐晚辞正看他,来者不善。
她居然敢一个人来他房里,那会就算了,难道他是谁都能威胁的吗。
何况姑父刚才都这那么多人的面训斥她了,杨明之还能怕她不成?
准备起身好好教训徐晚辞的杨明之突然起不来身。
杨明之话语中带着讨好的意味:“大小姐,你都知道了就该去找我姑母,你来找我有何用,那火也不是我放的。”
徐晚辞冷声:“你跟杨氏串通一气,你们想要的岂止是不想我活?”
那短匕在他脸上缓慢游走,眉毛,鼻子,在最后是脖颈,徐晚辞手微微使劲便又一条血痕出现,刀尖回到他眉毛出徐晚辞猛地用力却又在他眼睛前面停下来。
杨明之额间冒出冷汗,她八成是知道了,不然大半夜的何至于亲自拿刀来砍他。
“姑……姑母也是为你好,你嫁给我这事姑父也是听过的,他也没反对,既然如此我们提前相处相处有何不可?更何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姑母也是你的母亲,你说我哪里有错?”
杨明之咽了口口水,杨家到了父亲手里已经败落了,如今只能在外地做个地方官,好不容易姑母才说动姑父让他在府里考试,他可不想死在这里。
他进徐府第一天就看上徐晚辞了,杨明之暗地里也跟杨氏提过几次,杨氏自然答应。
后来他好不容易打听出徐晚辞每年要出府去上香,刚巧碰上了日子远远的跟在她后面,没成想那晏岁和烦人至极,见缝插针地去找徐晚辞说话让他一直没机会下手。
前些日,他在花楼里吃醉了酒将烦心事都吐露出来,相好的就给他出了主意。
昨天正是个好机会,他还特地安排人在外边把手,那人居然又在,还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