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出去,正好能赶上最后一班地铁,不过几个站,直达,更方便。”
她拒绝得明显,路征都不好再多问。
姚苒回去路上,在地铁口买了一束深夜低价卖的花,跟着人流走。
这么多年的时间,陈匡远早已在她身上烙下印记,痛苦也好,快乐也罢,他以自己的强势,将姚苒的生活全都填满他的痕迹。
强烈到,以至于姚苒即使离开了他,也无法再对任何一个男人动心。
她甚至没法对任何事动心。
不咸不淡,无波无澜,就好像余下的那半生,早已经能看到头,她变得无悲也无喜。
无悲无喜,至少,面上看着是的。
她没回家,去了约好的心理医生那。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医生看了眼时间,她是他等的最晚的一个病人。
“抱歉。”姚苒将一个空瓶子放桌上,“请给我换一个药,不要再开这种助睡的软糖,它对我没有效果。”
医生看着空空如也的药瓶,震惊不已,“这是一个月的量,这才几天?”
姚苒终于露出丝痛苦神色,“医生,我睡不着,麻烦你给我开药,拜托……”
医生严肃的,“姚苒,你必须继续接受治疗。”
姚苒吃了药,在医生专门给病人准备的休息室睡着了。
她睡得沉,梦却并没放过她。
她又梦到了那个房间,在她逃了陈匡远整整三天被他抓回去之后关的那个房间。
是他们的主卧,曾经在那里,他温柔缱绻的要过她哄过她,温声细语的跟她说过最磨人的情话,可也是在那里,他把她的尊严碾碎。
她永远忘不了他从逼停的车里将她拽出来那一刻他面上的
寒意与狠戾,他听不进所有人的劝阻,一把将她塞进自己车里,丢下浩浩荡荡的一列人马,一路狂奔将人逮回他的大公寓。
她一句气急的话惹得他双目猩红暴怒。
她说,“你别碰我!陈匡远,我会告你!告你强!奸!”
公寓被他的人守得严严实实,里三重外三重,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没有人进的来,同样的,也没有人能走出去,而姚苒,连那间房的门都没能踏出,每日三餐送进去的饭菜原封不动的被端出来。
报告给陈匡远的永远都是那几个字——夫人什么都没吃。
陈匡远一如既往的作息恒定,白天上班,晚上回来,不着一言,只沉默的上楼进房,第二天早上再出来。
四天,不过才四天,姚苒就妥协了。
从把姚苒再次带回来以后,陈匡远晚上只要进了房就不会再出来,但第四天晚上,他居然下了楼,吩咐下人给姚苒做东西吃。
半小时后,在房间整四天没露过面的姚苒下楼了。
穿着睡衣,头发半干,一步步缓缓的扶着楼梯往下走,所有人都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却又一个字不敢多提多论多谈,气氛仿似凝固,冷到人都不敢呼吸太重。
下人各司其职,各做其事,就好像跟往常一样。
陈匡远坐在客厅的奢华大沙发上,手里夹着烟,前面电视放着档财经访谈节目,他视线向着前方,连余光都没给下楼梯的人半个,却能在姚苒踏下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淡淡开口。
“去吃饭。”
姚苒一个人坐在巨大的餐桌前,静静的拿起勺子吃东西。
厨房很是有心,给她做的都是易消化的清淡食物。
四天没怎么吃东西,刚咽进去的第一口,姚苒恶心的想吐,她面色发白,却一个字没说,一声不吭,忍着恶心把碗里的东西强咽下肚子。
“过来。”他叫她。
姚苒走过去,站他身侧,陈匡远仰头眯眼看她,他抬起手臂去捏她垂身侧的手,不理会她本能的僵直,拉着人在自己大腿上坐下。
他手搭在她的腰上,“姚苒,你是谁的?”
她垂眸,启唇,“你的。”
“看着我说!我是谁?”他捏着她的下颚将人的脸转过来,逼着两人对视。
姚苒颤着唇白着脸,“陈匡远,你是陈匡远。”
他突然就笑了,牙齿紧咬,咬肌因为恨而深深地陷下去,“以后还逃吗?”
“……”
在他问的时候,姚苒脑子里第一闪过的问题是,逃?她是在逃吗?
所有人都说她是在逃,他也这么说,当所有人都这么说的时候,姚苒自己都信了。
她木讷的摇头,“不了。”
他摸她的脸,像以前那样的温柔,但姚苒却只感觉到冷。
“姚苒,你记得那天晚上吗?你说让我能不能尝试着去信任你,我说好,结果呢?结果第二天你就跑了,这就是你说的信任?嗯?”
她给他好好上了一课,他记住了。
姚苒从来就没爱过他,她是他强拽到自己身边的,她被动承受,一切都是没有感情的迎合,她不爱他。
姚苒不爱陈匡远,这是铁一般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早该认清的,人跟心,要人就好了,为什么他要那么犯贱,妄想去博要她的心!
“那你呢?你又真正信任过我吗?”姚苒不挣他的钳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