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底是什么？
这是高三临近毕业时，宋凛怎么也想不透的一件事，爱是什么？
阳光下的操场，有人忙着与“喜欢的人”留下一张纪念。宋凛却闷闷不乐，坐在被树荫遮蔽住的阴凉的台阶上，在纠结喜欢是什么，爱是什么。
朱芯说她就没必要钻这种牛角尖，才高三刚满十八岁，哪用得到理解这两者是什么。相反，朱芯说她倒是略知一二。
她对宋凛说：“喜欢就是无时无刻都要黏着，每时每刻都要捧在手心里，就像是珍惜着自己的私人物品。”
“那爱呢？”
“爱嘛，无非就是无事献殷勤，什么都想帮，什么都要给。能帮上就会开心，能给到高兴——就像胡泊那样！”朱芯故意拖长了尾音，将他的名字划上重点。
“你说的感觉就像是我爸爸一样。”宋凛怔怔地笑。
朱芯表情无奈，自己鼓起了小脸，看着宋凛无邪的笑脸，心里不禁疑问——究竟怎样才令你所察觉到，那份春夜稚花般不起眼的恋情？
“你说是就是吧，家人的爱也算爱，又不是非得是爱情才最好。”
“说得对！就是这个”
宋凛忽然兴奋起来，她抓起朱芯的双手，不停地摇晃着，“我怎么就想不到家人的爱，也算爱！”
朱芯被其晃地不知所措，她的眼神极困惑。
“怎……怎么了？我有说什么了不得的话么？”
“家人的爱也是爱，又不是非得是爱情才最好。”宋凛又复述一遍，向其解释：“其实刚刚有一位三班的女生跑到了我们四班，然后对我说了爱我。”
“那多半是大冒险之类的吧。”
“不清楚，我问她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然后呢？”
“她说不是喜欢，就是爱，接着祝我“考试顺利”，就跑开了。”
“你认识她？”朱芯问。
“没印象。”宋凛摇头，接着又肯定的语气说道：“不过她说爱我，一定是“家人的爱”那种类似的吧？不然也太说不清了。”
“不。”朱芯摆手道：“那绝对就是大冒险，别想那么多奇怪的东西，像胡泊一样。”
“干嘛总这么提他嘛~”宋凛埋怨她道：“就感觉你对胡泊有什么意见一样。”
朱芯瞪目结舌，她盯着宋凛貌似有些不高兴的脸，一时找不出话来。最后只得以一声叹声作罢，接着看向满是人的操场，又对她问道：“你说如果胡泊在的话，会不会来找你拍张合照呢？”
“他现在都不在这里，怎么可能来找我们？”
“我是说如果！而且也并不见得不可能。”
朱芯以下巴示意着她朝前面看，宋凛看去，居然是胡泊正向她们走来，温暖的阳光在他的脸上流淌，与笑容交织在一起。
“好久不见…你们在这里……在乘凉对么？”胡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朱芯白了个眼，情商都用在学习上的人开场白就是这样枯燥无味的。
“不然呢？”
“什么时候回来的？”宋凛兴高采烈地问他。
“刚刚不久。”胡泊拿着手机，语气慢吞吞地解释：“朱芯早上忘带手机了，朱芯妈妈知道今天是拍集体照与纪念照，见到我回来就正好拜托了我过来，真是凑巧……幸亏门卫老师还认得我。”
“你可是前两届的状元，怎么可能不认得你呢？” 朱芯打趣道，其实是故意不带的，说到底也没什么好拍下来的纪念嘛。“帮我带回去吧，都已经拍过咯。”
宋凛却是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告诉胡泊过来坐吧。
胡泊却是连忙摆手，看着宋凛仰着头冲着他的笑容，此刻是与树叶阴影连一起的，“一会就要走了，我还有别的事情……”
“这么快？我们都还没有说多少话呢。”宋凛埋怨道。
“抱歉……”他不好意思地讲，接着转身环视一圈身后的人群，“这么多人在拍纪念照啊！比我那届还要多呢……”他呆头呆脑地说，眼神开始躲闪，手中的手机晃来晃去，始终没有把自己的目的说出口。身后的操场是如此嘈杂，这一片树荫下却又是异样的安静。
“要不要，我帮你们拍一张合照？”
胡泊看着朱芯，眼神之中忽然就充满了感激。
“快坐在一起吧。”
朱芯抢过手机，指挥着两个人的姿势。
“靠近一些，再近一些，胡泊你生分啊？贴近！好！就这样笑，胡泊你这样笑有点恶心，别比剪刀手……”
就这样，两个人留下了一张仅有的合照。多少年后，胡泊站在研究院刚分配给他们的实验室墙边，正对着刚打印出就被他贴在墙的合照楞神，相片里自己与宋凛头相贴着，就仿佛两个人心之间的距离也在相互靠近。
“是喜欢的人吗？”
李戈路过时，问到了他。
“嗯……”胡泊长呼一口气，并笑了。“是的，是极其的那种。”
“真的假的？”李戈凑近，与他一起查看：“这么漂亮，难怪在校时那么多女生追你都没反应。”
胡泊没有说什么，李戈看着他有这心事的脸，接着问：“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