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缩头缩脑的墨庆夫妇,再回头看了眼面色极难看的二叔,咽了口口水后,道:“昨夜之事我也不管你们晓不晓得或者说有没有掺和其中,他们仨如今敢夜闯我们家,就该为此事付出代价,我墨大庄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今日顾及你两家的面子,我可以不报官,可他们仨,我也绝不能轻轻放下。”
“墨大哥,你想如何尽管说,哪怕是打断那死丫头的腿我徐愣子也一句话不说!”徐愣子听他说不报官,心里也是松了一大口气,又想到自家那姑娘都十五了还这般胆大妄为,竟然敢趁夜爬进别人家的院子,这事儿不管如何,人家苦主就是打断她的腿也合该是她自己的命!
听完徐愣子的话,其余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张氏就立时嚎哭着瘫软在地:“当家的,春芳她还要嫁人的啊!若是打断了腿她这辈子可就完了啊!”这时的张氏才真切地感到害怕与后悔,若是春芳真叫他们给打坏了,那将来还怎么嫁人?
“大庄,这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俩侄儿年纪小不懂事儿,不过是闹着玩儿,你、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他们这、这回罢?”墨庆一听徐愣子的话也有些怕了,他这辈子可就这么俩儿子,若真叫墨大庄给打坏了,那他后半辈子可都没得指望了啊!是以虽然肝儿颤悠悠的,不过也只得硬着头皮跟墨大庄打哈哈求情。
见墨大庄不为所动,墨庆心中暗骂这个没爹没娘的野种几句,面上却也不敢表露出心中的不忿,转而向墨二叔求情:“爹啊,墨高墨远可都是你的孙子,若是打坏了,将来不说你老了没人养老送终,就是百年后担幡买水的人都没了啊!”
“我呸!”墨大庄直接一口呸到墨庆脸上:“你别拿这些有的没的在这吓人,有我墨大庄一口吃的,就有我二叔一口吃的,百年后没人担幡买水我来!别拿这偷鸡摸狗的玩意儿恶心人!”
被喷了不少唾沫星子在脸上的墨庆衣袖下紧紧握住的双手已然泛白,却不敢真的与墨大庄动手。且不说墨大庄以前上过战场杀过人,就算他没当过兵,也比自己高壮一大截,他虽然气墨大庄将自己的脸扔到地上踩了个稀碎,却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在心里又记下重重一笔与墨家大房的仇怨,另对他那个没点鬼用的挂名老爹也多了几分厌恶,等这老不死干不动活了,看他不把他赶出家门去!
“你们别说甚有的没的了,今日墨家不报官已经够给你们两家情面的了,若是再多纠缠,那就报官处理!”辛里正瞧着抽抽搭搭的张氏与小宋氏一眼,颇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按着我的意思,墨高墨远,一人三十棍,徐春芳二十棍,这事儿就算过了,往后若是再犯,那就直接报官处理。”
其实这也是墨大庄与辛里正商量出来的意思,就算是小惩大诫,一来也不至于真的伤了几人的性命,毕竟都还是孩子;二来这二三十棍打下来怕也是要躺个十天半个月来养伤,也算是给那仨教训了。
徐愣子如今都巴不得自己上手打死那臭丫头,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至于头发都散乱了的张氏与小宋氏,心中虽有不满,却也不敢再多有甚言语。
宋氏抽着鼻子,心中想着一会儿回家一定要跟婆母好好哭诉,叫婆母来给自家孩子寻回公道才是!
两家既无意见了,众人便从正房出到院子来。墨大庄取来一张长条板凳,直接将墨高拎起来趴在长条板凳上,自己则不知从哪又取了根约摸一寸宽七尺长的木棍,当着众人的面儿,“砰”地一声木棍打到肉里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墨高的鬼哭狼嚎。
等到三十棍打完后,一开始还有力气哭爹喊娘的墨高已经脸色煞白,背上臀上已经渗出斑斑血迹,想来真是被打得不轻。
被崔三娘紧紧把住的小宋氏也嚎哭得厉害,墨家院子里又是木棍挥得虎虎生风的声音,又是哀嚎声,又是哭声,听得院子外头的邻居一个个眼皮子直跳:“这墨家里边儿是干啥呢!”
“你管人干啥?”下地归来的余昌盛见好些人在墨家院子外头听墙角,想来是昨夜的事儿今日有了章程,便挥着手叫那群人都散了:“旁人的家事儿有你们啥事儿?该干啥干啥去!”
等到墨大庄“行刑”结束后,那仨都被打得奄奄一息,屁股的衣裳都沾了不少血迹,看得有些触目惊心,想来这教训应该也是够的了。
“行了,你们各自把人带回去,好生管教吧。”站在正中间看完全程的辛里正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看了眼哭都没力气哭的那仨,也懒得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