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允想明媒正娶,风风光光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墨云柳进门,可也有人想一顶小轿将美人儿抬进府的。
“墨老爷墨太太大喜啊!恭喜墨老爷墨太太觅得乘龙贵婿!”身穿红衣头戴红花儿的媒人才进了墨家大门,张口就是恭喜墨家大喜,搞得墨大庄夫妇一头雾水,满脸疑惑。
崔三娘示意下人上茶,她认得这人,是镇上有名的巧嘴媒人武氏,笑呵呵地招呼人入座:“武姐姐这话说的,我们家这喜从何来啊?”
武氏做了二十几年媒人,自然是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笑呵呵地喝了半盏茶后道:“我今日是上门报喜的,有长安城里头的官家少爷瞧上了贵府的二姑娘!这不托我来向您二位求亲嘛!”
“长安城里的官家少爷?”墨家夫妇一听到这个名头便以为是秦知允,互相看了看对方,却发现两人心里都没个准儿,墨大庄干咳了声才道:“不知是长安城里哪家的少爷啊?”
武氏挥了挥手里拿着的红帕子,恨不得把满天下的好话儿都拿来夸那长安的官家少爷:“是长安城里头高大人家的少爷!那少爷今年也不过十六七岁,生得是一表人才,又是家中嫡子,那长安城里头不知多少家姑娘都眼巴巴盼着高少爷上门求娶呢!这高少爷谁都没看上,就看中了贵府的二姑娘,这不正是天作之合,有缘至极嘛!”
说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墨大庄与崔三娘的脸色却都变得没有一开始那般热络了,高府的公子,与他们家并算不得有多少往来,难不成是柳儿这段时日在长安城与他又有了什么往来?
崔三娘质疑的目光望向墨大庄,墨大庄却似有如无地摇了摇头,没有啊!自家姑娘从来都只跟那姓秦的小子往来,哪里有跟这个高家子有过甚往来?
武氏却没注意到墨家夫妇之间的小动作,还在那叭叭地说个不停:“虽说是做妾,可高家少爷说了,只要二姑娘一进门,那就是贵妾,若是咱们二姑娘的肚子再争气些,给高家少爷生个一儿半女的,那下半辈子的荣宠可不都保住了嘛!”
“做妾?!”
被墨家夫妇这一声怒吼打断了话头的武氏笑呵呵地解释道:“虽说是做妾,那高公子也说了会对二姑娘好的,你说咱们乡下人家,女儿能嫁到长安城里的官家当太太,不比在地里刨食好?您二位说是吧?”
面色有些发白的崔三娘有气无力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多谢武姐姐为我家女儿着想,我们这小门小户的人家养出来的女儿也是野惯的,实在是不敢往长安去丢人现眼。”
“妹子,不是我说,虽说你们家这光景是比寻常人家好许多,可要知道能攀上长安城里的官家少爷,别说镇上,就是咱们知县老爷家的姑娘都不一定能够得上的,这般好的机缘妹子你可别白白错过,害了孩子一生才是啊!”
坐在首位的墨大庄面色发青,胸口的怒气逼迫得他要紧咬着牙冠不言语才能稍微压制一二,若是从前,他定要叫这满嘴胡言乱语的媒人好看才是!可如今要顾及的人与事儿太多,再者就算朝这媒人撒气,也于事无补。要紧的是要赶紧给女儿定上一门好亲事,不叫外头的人觊觎才是。
“我家丫头着实是野惯了,不懂规矩,不敢叫她到长安去在贵人面前失了规矩,我们也给二女儿相好了人家,只是如今还没过定,是以还未拿到明面来说,实在是抱歉了。”崔三娘也是憋了一肚子气,面上却还强挤出一丝笑,勉强地应付武氏。
原以为这是一桩手到擒来的好事儿,哪曾想墨家的人竟这般不识好歹,武氏面上热络的笑也淡了几分:“既如此,二位再慢慢想想吧,想清楚了再给我回话,要知道人家可是长安城里大官家的少爷,若是结成亲家,高家少爷说了绝不会委屈二姑娘跟外家;可若是得罪了人家,咱们这平头百姓的,你们也好好掂量掂量吧!”丢下一堆威逼利诱的话,武氏便也气冲冲地走了。
等武氏离开墨家后,隐忍了许久的墨大庄才爆发出来:“那王八犊子还敢叫咱们柳儿当妾!往后这武氏不准进咱们家门口一步!”
“可当家的你说那高家公子要真想强抢民女,该如何是好啊?”崔三娘心中烦闷得很,忧心忡忡地向墨大庄寻求帮助:“毕竟民不与官斗,咱们家就算有些银子,那也斗不过皇城脚下的官老爷啊!”
墨大庄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吁了出来,沉声道:“我明日去长安一趟,把这事儿说与柳儿知晓,另外再探探秦家小子的口风,他若有意,就将柳儿与他的亲事定下来。”虽说秦知允是庶出之子,不管怎么说也是官家的少爷,再者那孩子对柳儿这么些年的情分,定不会叫柳儿委屈。
“可秦知允他是庶出...”崔三娘却是钻进了嫡庶尊卑的牛角尖里有些出不来了:“定个寻常人家的亲事不总比秦家好吗?”
墨大庄沉沉摇了摇头:“嫁给庶子总比以后自己生的是庶子好,再怎么说,柳儿真嫁给秦家小子,那也是正妻,怕甚?若是嫁到寻常人家,万一那高家还不死心,那寻常人家能顶得住?”
只能说为人父母都是自私的,只要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哪怕可能伤害到旁人,自己也要这般做。
墨大庄越想越觉得自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