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行径颇有些叫人不齿,当初人家上门求亲时自家二话不说就拒绝了,如今遇着难事儿了就又想起人家,这哪里是嫁女儿,分明就是嫁祸于人!不过为着女儿,他也别无选择了。
要是搁着以前,墨大庄也不想女儿嫁给秦知允,怕女儿嫁到秦府去受罪,可如今到了这个境地,嫁到秦家哪怕是受苦,也总比嫁去高家好。墨大庄知道自己这般是占了秦知允的便宜,甚至都想好了只要秦知允同意,他愿意将全部家产都拿出来充当嫁妆,随柳儿嫁入秦家。
崔三娘瘪着嘴想了半日,终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便只能由着墨大庄做主了。
*
“你往车里头躲好了别出来,若是叫旁人瞧见那就别想再走了。”天刚蒙蒙亮,墨家的马车已经停在家门口,坐在车辕上的墨大庄嘴皮子微微动了动,压低嗓门朝昨儿个半夜已经躲在马车里睡了一夜的徐春芳说话,今日正好把徐春芳也一起给带到长安去。
紧紧压着马车帘子,生怕露出一丝缝隙的徐春芳小声应道:“我晓得。”心口却是碰碰地跳,这是唯一一次她能逃离墨高的机会,她绝不能错过了!
马儿拉着车嘀嗒嘀嗒地跑了起来,不过一会儿就出了村子,再走片刻便上了官道。
徐春芳透过马车帘子看到外头连绵的山坡,这才往后一倒,长长地吁了口气,而后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到她再醒过来时,墨大庄已经赶着马车到了墨家在长安的宅子门口,刚好停稳车。
才起身没多久的墨云柳听说父亲一大早便来了,赶忙换了衣裳出来:“爹一大早就过来,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说完话才注意到跟在墨大庄后边儿穿得破破烂烂的徐春芳瑟缩着身子打量四周,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墨云柳便叫来小玲:“你带她下去洗干净了,再找一身干净的衣裳给她换上。”
“是。”
墨大庄迈着步子进了正厅坐下后,才将昨日之事说与墨云柳知晓:“我与你娘已商议过了,这门亲事势必要拒的,只是你在长安也要注意些,尽量躲着那姓高的,别叫他知晓你如今在长安。”
“高子玉为何上门求亲?我与他并无过多往来呀...”墨云柳听完父亲的话,眉头微蹙地坐在一旁,想了一会儿便把整件事儿给串了起来,原来如此,他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墨大庄不知女儿心中所想,只将家中的打算说与女儿听:“前头秦家小子曾上门求亲,你娘当时没答应,我今日也是想问问柳儿你自己的意思,你若是肯,爹娘便应下这门亲事如何?”
“...”这算不算秦知允因祸得福了?墨云柳一时间还真不知该说什么了。她想想那日姐姐说的话,再想想今日父亲说的娘亲早时没有答应,大概便把此事的前因后果给想明白了,这是爹娘为了自己的未来,要“牺牲”掉秦知允啊!
墨大庄见女儿皱着眉不言语,自觉不妥,深深叹了口气:“爹都想好了,此事原是我们占了秦家的便宜,等你出嫁时,咱们家所有家产便全都充作你的嫁妆,我只留两百亩地与两个铺子便成。”决不能因着此事叫秦家拿捏住女儿的把柄,日后委屈了女儿。
同样也是意识到这一点的墨云柳不由得鼻子有些发酸:“爹爹何至于此!”
父女俩还准备说些什么时,外头早起出去买菜的何秀玉与墨云竹墨云欢回来了,听到院里的动静,父女俩便心照不宣地停下话头,不叫更多人为此事担忧。
见墨大庄来了,墨云竹等人自然欢喜,一起吃过早饭后,便带着墨大庄往墨玉花坊去,今日是墨玉花坊开张的日子。
墨大庄知晓这花坊是小女儿帮着长媳一起打理的,自然也十分赏脸跟着去转了一圈,午后又跟着一起到西郊去了一趟,顺道把梳洗干净的徐春芳给送了过去。
“留着徐春芳在那合适吗?”回城路上,墨云竹倒是有些不安,妹妹竟帮着徐春芳私逃,这要叫村里人知晓,怕不是要吵翻天去了!
墨云柳只是笑笑,并不见多少担忧:“姐姐放心,不会有事儿的。”徐春芳只求一个安身立命之处,想来也不会给自己添乱,再者并无人知晓自家与徐春芳有联系,又有谁会猜到是她干的?
墨云竹本还想说什么,却被墨云欢扯了扯袖子,俩小姑娘坐在一起小声地不知说些甚,到最后墨云竹也没了意见,徐春芳便在长安西郊墨家的田庄上安定了。
等回到长安城时,下学归家的墨云峰与秦知允也正好回到,墨大庄深深地看了眼秦知允,便将人带进了墨云峰的书房去谈话,留下除墨云柳以外的墨家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