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月过完,翻年便是从永年帝第一年开始算起。
永年一年元月十五是秦国各郡考试的日子,就考一天,按当地考官出题,凡组织舞弊者重罚。
闽中郡贡院,历时一个月建成,考试前三天郡守的郁太守就住在这里,不止郁太守,出题的官员早在一个月前就住在了府衙,以免漏题。
天灰蒙蒙亮,贡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人,几位考试的学子,以及送学子考试的家人,满打满算二十几人。
谢家谢起远、谢致忠、谢秀芝三人一起来送谢致义,谢起远不放心的一遍一遍的询问户籍带了没有,毛笔带了没有,砚台带了没有等等都问过一遍。
谢致义都会一一回答,见父亲还要再问,谢致忠看不下去了,“爹,都带了,都带了,不要再问了。”
“都带了就好,都带了就好,”谢起远双手不停戳揉,也不是冷,就是紧张。
谢致义站在家人中间,他绷着脸,不时抬头望向高门上的两个大字——贡院,此时的他也不知如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像似做梦一样,有些虚幻。
谢致忠也时不时的看向高门上的两个大字,明明那么近。谢秀芝借着宽大的衣袖悄悄牵住夫君的手,谢致忠回看了一下妻子,笑了一下。
谢秀芝有些心疼他,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边。
贡院门口还有几辆马车,其中一辆没有家旗,马车上有两人,坐在马车内的是郁博文,驾马车的是家臣侍卫墨染。
郁博文是闽中郡太守之子,报名人数又屈指可数,故而郁博文命人将家旗收起来。
墨染掀起一角车帘,轻声道:“少爷,某数了一下,报名的有8人。”
郁博文正闭目养神,听到墨染的话,睁开双眼道:“离辰时不远了。”
“是,某还看见施家的马车了,不过施家也将家旗收起来了。”
两人说着话,贡院的大门被慢慢打开,厚重的开门声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晨间还有些晨露,空气中还有湿气。
开门的侍卫扬声道:“考试的学子排队准备入场!”
郁家,郁兮沅的母亲郁夫人和大嫂施以然心神不宁,施以然喃喃道:“时辰到了。”
郁夫人道:“盼他全力以赴吧。”
朝都,皇宫内,纪奕之批阅着奏折,突然他停了一下,“太傅,今日是贡院科考的第一场吧。”
“回陛下,是的。”
“寓郎官。”
“臣在。”
“派些人去贡院盯着,看看考完试出来的学子都什么表情,再派人去听听百姓们怎么说。”
“诺。”
吩咐完,纪奕之深吸了一口气,提笔继续批阅奏折。
朝都的贡院建立在东城方向,要问为什么将贡院建在这,很简单,空地多。
这东城属于还未开发的地方,虽然是在朝都,但人口其实也不多,所需的房屋土地也就没有很多。
故而,纪奕之与太傅、丞相、奉常、大司农商议后,决定建在这里。
更重要的原因是,纪奕之想把这里打造成‘学生街’,启蒙学堂,太学全部建立在这,而东城所有空地的规划还在设计中。
酉时(17-19),贡院的大门再次打开,所有考试的学子拎着竹篮子走出贡院,走出时有的学子还有些恍惚,这就考完了。
贡院的门口人流量也是极少,因为不止朝都贡院建立在鲜少人烟的空地,其他郡守也是一样。
可也很奇怪,明明科举制的颁布轰轰烈烈,但百姓们的参与度却是几乎为零,寓郎官将贡院门口寥寥数人的景象禀报了陛下。
中和殿内静了一会,纪奕之才道:“那今日集市等地可有人提过科举考试?”
寓郎官道:“禀陛下,也无。”
“朕知道了,三日后成绩公布再派人盯着。”
“诺。”
“退下吧,来人,宣奉常觐见。”
“诺。”
戌时(19-21)奉常大人跟着侍卫一路疾走穿越宫门,也无需通报直接进入中和殿。
“臣,见过陛下。”
“起来吧,赐座。”
“谢陛下。”
“来人,给奉常上一杯茶。”
奉常大人捋着袖子擦汗,一月的天,他浑身是汗,吓得,科考第一天成绩还未出,陛下就召见他,可是有纰漏之处?奉常大人双手微颤举着茶杯喝了几口茶,眼神偷瞄了一眼陛下,陛下没有生气?
纪奕之等了一会,见奉常疾走的情绪平复后,开口道:“说说今日考试的事情。”
“诺,”奉常大人放心了,“禀陛下,朝都报考考试的学子十五人,到的也是十五人,卷面全部完成,目前试卷还未批阅完成。”
“嗯。”纪奕之顿了一下道:“奉常大人可知百姓们对科举制好像不是很关心,朕猜除了考试学子,无人关心今天是什么日子。”
奉常大人扑通一声跪下,纪奕之也吓了一跳,人本能的往后退了一下,纪奕之道:“奉常大人先起来。”
“诺,”奉常大人嘴角微微抽搐,缓缓起身,膝盖骨有些痛,那一声扑通不是他本意啊!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