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舍不得家里的男丁来做这些轻省的活计,就她跟宋园园两个人摘,没时没晌,无意间提及了此事。 白色黄色绽放的花朵裹挟着浓郁的甜香,宋园园初听这一消息的时候被太阳晒的头昏脑涨,继而眼前发黑,过了很久,耳朵上的痛意袭来。 宋母狠狠拧着宋园园的耳朵,淬了一口,“你个讨债鬼,每天就知道躲懒!我跟你一块摘你都这样,你自己摘指不定每天睡大觉呢吧!赶紧给我摘!这些都开花了,你不是说开花就卖不上去价了吗?这些都是银钱!” 天气太热,宋园园急火攻心,沉默了好久才缓过劲,哆哆嗦嗦开口,“我早就跟你说过,种金银花只有我们两个不行!他们不来摘就请人来摘!一树金银花咱们两个需要摘多长时间?这么几亩,就凭我们两个,不吃不睡也摘不完!” 这是实话,金银花掐尖儿之后会憋许多花出来,每天每夜都需要泡在田里采摘,百十来颗两人或许能够忙的过来,但足足几亩田的金银花,就算他们有八只手也忙不过来。 “你在说什么浑话?这么轻省的活计还要家里的男丁来干?我看你就是想躲懒,你要有云禾那个本事,你也去开个医馆,没什么真本事,还给别人开错药方,我们宋家真是造了孽,生出你这个讨债鬼出来!” 宋母气的眼冒金星,这些金银花都开了,黄花明天就谢了,她还不知道赶紧干活,小嘴巴巴的一天天净挑理! “还跟木桩子一样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摘!这些都是银钱,真是讨债鬼,一点都不心疼家里的东西,一天天的就知道躲懒……” 宋园园憋屈极了,太阳晒的头昏脑涨的,想去喝口水又被宋母骂了一通,喝不到灵泉水,中暑状况得不到缓解,宋园园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宋母骂的越来越凶。 最终,宋园园一头栽在了地里,压坏了两颗金银花树。 “这个讨债鬼!摔都不知道躲着点摔!” …… 云禾的医馆开业,门外两侧插着爆竹噼里啪啦响了好一会儿才停,小孩都围在医馆门口不肯走,扒着脑袋往里头瞧。 百子柜的每个抽屉上整齐标注了药材的名字,一帘之隔外有坐诊台。 新开张喜庆,店里并没有人来问诊,云禾便掏出一把糖分发给了外头扒着脑袋往里瞧的孩子们。 孩子们四散开来,最终一个穿着破烂的小男孩背着手不肯接糖,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映出云禾的倒影。 他抿了抿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装出一副自若的样子,“掌柜,你们今日开张,问诊……有什么优惠吗?” 云禾乐了,将糖塞进他手里,指着门外竖着的一块黑板道:“有,今日看诊免费,不收银钱,普通草药只收往日的一半银钱。” 那男孩听闻松了口气,“那成,我们只看诊,不抓药。”说完还仔细观察云禾的神色,见她没有露出不悦和斥责,才彻底放下心来。 “那你随我来吧,我爷爷在家中。” 云禾让周劲在医馆看店,她随小男孩跑一趟。 随后便一路跟着小男孩七绕八拐到了一所破败的房屋面前,墙壁已经倒塌,屋内的窗户已经坏掉,院内杂草丛生。 一进房间,屋内便传来一股难闻的气味,小男孩下意识往云禾的方向看了过去,见她面色异常并未显露出嫌弃和不耐之色,才小跑着到床边,“爷爷,我请来大夫了,您不用怕。”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嶙峋的男人,约莫五十来岁,脸色蜡黄,进气儿多出气儿少,这大热天,身上还盖着一条脏污的棉被,脸上连颗汗珠儿都看不见。 男人冲云禾摆了摆手,“也不是什么大病,叫大夫来做什么?对不住,你先回去吧,家中小儿顽皮,我没什么病。” 男人说话一股子书生味儿,说话的时候也喘的厉害。 看他这样子,明显是风寒并发了咳喘,小男孩眼睛含着泪,一把拉住了男人的手,“爷爷!这位……掌柜的医馆今日刚开张,看诊抓药都不用银钱,这么好的机会,您就让她好生瞧瞧吧。” 男人犹疑不定的看向云禾,云禾背着药箱,点了点头,“今日确实医馆开张,有优惠政策,看诊无需再掏银钱。” 如此说完,小男孩感激的看向云禾,男人也点点头,同意了看诊。 问诊下来,与云禾心中所想无二,她写了张方子递给小男孩,“这是药方,按着方子抓药吧。” 小男孩接过药方,对床上的男人道:“爷爷,您也好好躺着,我去抓药,去去就回。” 一路上,小男孩的眼睛全都盯在那张方子上,像是要看出花儿来。 “识字儿?”云禾问? “嗯,认识。我爷爷是秀才,他从小便教我识字。”小男孩踢了踢脚尖。 “也认识药材?” 小男孩豁然抬头,“你怎么知道?”说完他有些懊恼的敲了敲脑壳。 这一路上他都在研究药方,又只需看诊无需抓药,一定是认识些药材的。 “爷爷病的时间长,有时候我也会去挖点草药回来给爷爷熬了喝,可是……爷爷这次病的太严重了,我挖的那些药不顶用,便,便……” 小男孩脸色涨的通红,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云禾如何不懂他的心思,只是有些草药湿着和干着两种药性,有时候阴干和晒干又是两种药性,他只知其一,却不知其所以然。 “认识多少种草药?” “也,也没有多少种。”他飞快瞧了一眼云禾,又低下头,“大约二三十种吧。” 云禾挑了挑眉,“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