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哪里能放她走,“诶,少杰春闱揭榜,世子也来了,你不再等等吗?”
在柳氏眼里,她一个下堂妻,失去娘家庇佑的孤女,最好的选择便是再度搭上世子。
苏酥似乎没有听见,径自离去。
柳氏都快怀疑是不是鞭炮声太响,她没有听见她说的话儿,那可是世子。
然而,一个年轻男子上前,恭敬有礼地对柳氏道:“夫人安康,在下想向你打听一些事儿,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他五官端正,衣着干净讲究,柳氏有印象,他刚才还在金榜前被同窗们高呼庆贺,恭喜高中。
柳氏也有几分悸动,和颜悦色,“公子直说无妨。”
“实不相瞒,在下对适才与夫人交谈的娘子一见倾心,想询问夫人那娘子的身份。”
柳氏的笑脸僵得不能再僵。
年轻公子却以为是自己的错,连连道歉,“是在下唐突,没有自报家门。在下乃京城本地人士,父亲是陈记布庄的东家,在下不才,得中二甲进士,家中双亲慈爱,若那位娘子愿意过门……”
陈记布庄?那不是皇商吗?
“陈公子,她是被休弃过的二嫁身,残花败柳怎堪相配?”
“夫人毋需担心,纵使她三嫁于在下,亦是在下三生有幸。”
陈公子挂念佳人万分,柳氏又不肯透露身份,只好撇下柳氏,连忙追逐上去。
柳氏笑容全然挂不住,暗自撇断染着凤仙花的指甲,她一个清白全无的下堂妇何德何能啊?
不比英国公府显赫的门户尚且派小厮来查看名次,陆少杰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不会缺席京城里的热闹。
到底是高门大户的少爷,陆少杰皮相出众,柳氏担忧没长眼的会觊觎夫君,带着尚在襁褓里的孩子巴巴赶来。
陆少杰满面红光,意气风发地行来,“我中了,中了!”
柳氏簇笑地从乳娘怀里抱过来孩子,陆少杰携着妻儿准备先回府,再与狐朋狗友们去喝酒庆祝。
华盖马车停在街角,帘栊一打,里面已经坐了一个玉骨清颜的男子。
“大哥,我中了!”陆少杰迫不及待与陆无咎分享喜悦。
“多少名次?”陆无咎合上书卷,气定神闲。
陆少杰摸了摸鼻尖,“三甲……”
“三甲进士出身,也不算辱没英国公府。”
“我哪能比得上大哥,能得中金榜就不错了。”这辈子陆少杰谁都不服唯独服陆无咎。
柳氏怀里的孩子呱呱大哭,陆少杰与柳氏忙着去哄孩子,待乳娘把孩子哄好,陆少杰方反应过来适才大哥怎么没有予他回应?
“大哥有何事要做?还是回府?”
陆无咎手中的书卷几近攥成一团,他蓦然松开车帘,掩住外面的景色。
“回府。”
短短二字陆少杰多少听出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锣鼓喧天,一架华贵马车驶离坊市在众多形形色色的车架里并不扎眼。
苏酥压了压马车驶过掀起的衣袖,神情自若朝对面人道:“多谢陈公子垂青,但我没有再嫁的打算。”
陈公子局促不安,“是在下太过唐突佳人,还望佳人原谅,在下是真心求娶的。”
换作从前当街被男子拦下求娶,她兴许还会羞赧。
苏酥摇首,“即便陈公子三媒六聘我也不愿。”
都说金榜题名时与洞房花烛夜是人生三大幸事之二,陈公子被直言拒绝,黯然伤神,就连高中的喜悦都被冲淡不少。
话在嘴边,苏酥还想说,不仅仅是因为他这个人,而是她的确没有再嫁的心思,不是他不够好。
可多说无益,既然没有那份心思,干脆利落拒绝不留余地,才是对两人最好的。
苏酥转身离开,陈公子的声音从背后飘来,“在下家里经营陈记布庄,若娘子日后有难可来布庄……”
陈记布庄是么?她记住了,日后定会绕道走。
合适的营生没找到,反而惹了一身桃花,苏酥回家的路上特意买一顶帷幔,下次出街戴帷幔好了。
踏入街巷,转过两个弯,深灰色的宅门映入眼帘,她出门前晾晒的青梅少了大办,有人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