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年纪小又有什么用?老婆子也不是藏私不愿教苏娘子你,只是养花一事如琴棋书画,不单靠勤勉辛劳还讲究天赋资质,若你没有天赋,我也不愿你空耗光阴在养花之道。”
黄阿婆也是为了苏酥好,她是生手,此前从未养过花,所有的东西都要从头学起。如若单单靠勤勉就能闯出名堂,当初构陷黄家的三家花坊怎么还忌惮陷害素有天赋的黄家夫妇呢?
“无论适合与否都要做过才知晓,阿婆不妨给我个尝试的机会?”
黄阿婆见她委实诚恳,又是个心地善良的娘子,多次给她们施以恩惠,松口道:“也好,你是生手尚不懂种花的门道,我不考你栽种,只看你有有无天资,你若能在京城找到最名贵的花卉,老婆子我便答应你。”
“好,多谢阿婆,我一定会办到的。”
后院里与鲜花争夺养分的杂草都被清除干净,浇水施肥,该做的都做好,小黄梅来到两人跟前见到竹篮里的酥饼欣喜不已。
她伸出手正要去抓,苏酥挡了下,“先把手洗干净再吃东西。”
小黄梅在旁边的水缸里舀水洗手,才拿到酥饼,咬了一小口,乐得合不拢嘴,“好香好甜呀。”
黄阿婆:“还不快谢谢别人。”
“谢谢苏酥姐姐!”小黄梅喜笑颜开。
孩子的笑容最是治愈人心,苏酥内心舒畅,“一开始阿婆不是要与我说事么?”
黄阿婆摇了摇头笑道:“我要说的事你早就知晓了吧?你总是拿饭菜做多吃不完当借口,我们又怎能不劳而获、平白无故接受你的恩惠?于是你便想以合伙做营生的理由,让我们祖孙俩能安心受你照顾。”
小黄梅吃得欢快,脸颊沾染碎屑,苏酥一面替她揩去,一面说:“阿婆相信我,我是真心实意想谋个营生。”
“老婆子人老眼花但脑子还是清醒的,怎么会怀疑你的用心呢?”老伴儿子儿媳去世后,她一个人艰难活在这个世上,要不是有小黄梅,早将身子骨投入城外沅江。
“那阿婆且等我几日,我一定会将最名贵的花找来。”
与小黄梅她们话别,苏酥脚步不停,径自朝京城的花市行去。
花市在兴平坊,布帛茶叶皆有售卖,坊市内专门有两条街道全是卖花的,苏酥行走在街市,花卉种类繁多又是春日时节,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要想在数以千计的品种里找到最为名贵的花卉不是一件易事。
苏酥灵机一动问花贩:“我要你这里最贵的花是什么?”
花贩热情介绍,“那当然是花中之王牡丹了,你看看这几盆春水绿波、玉玺映月、冠世墨玉都是最贵的品种,每一株二十两。”
“还有更贵的吗?”
花贩看出她也不是很想买花,热情消退随意道:“也不是没有,御花园里的奇珍异草都是价值千金,你买得起吗?”
苏酥也不再和他多言,迈开步子到隔壁买了一束金银花加一株垂丝海棠打算栽进院子。
到手的生意被自己的胡言乱语赶跑,还便宜了隔壁,之前的花贩气得脸色铁青。
苏酥才不多给他一个眼神,继而问这家店的花贩,坊市内最名贵的花是什么?
这家花贩乐呵呵地与她交谈,“那当然是外邦的鹤唳郁金。”
苏酥道了声谢,拿着清香扑鼻的金银花继续在街巷流连。
她问了许多店家,答案各不相同,说荷花、芙蓉、梨花、兰花、樱桃花的都有。
御花园里的奇珍异草她是弄不到,料想阿婆也不会刻意刁难她,答案一定就在京城。
既然京城之内找不到,她不妨去京城之外寻找。
京城从南门走十里路,方圆百里有栽种花卉的花舍,苏酥又耗费了一日向花农打听,依旧没有得到确切的回答。
天光倾洒树林,金色的光斑落在林间,苏酥在溪边打水稍作歇息,决定前往下一个花舍。
清凉的水顺着下巴滴落,苏酥用手背胡乱抹掉,忽而她目光一凝,溪对岸有一株她没见过的花卉。
短短几日她在京城内的花坊和城郊的花舍来回奔波,数以千计的花卉品种都认识得差不多,唯独没见过那株花。
心脏砰砰直跳,快要跳出喉咙,那株花对她有强烈的吸引力,她不惜涉水抵达对岸。
那株花的叶片细长翠绿,花瓣白中带浅粉,不似牡丹芙蓉那般艳态,自有一股高雅素洁。
苏酥认得出来是兰花,但这兰花又与寻常的不同。盛开的花瓣蕊心又有一朵更小的兰花盛开,奇特殊异。
她打量片刻,将这株野生兰花带了回去。
“阿婆,我来了。”苏酥在后院找到黄阿婆。
黄阿婆喝着水,问她:“你找到京城最名贵的花了?”
“嗯,我想我应该找到了。”苏酥将那株野生兰花拿出来。
黄阿婆没有立刻回话,稍作打量后说道:“是春兰子母蝶,你凭什么觉得它是最名贵的?”
苏□□有成竹地娓娓道来,“阿婆让我找到京城最名贵的花卉,其实是想借此机会让我熟悉京城售卖的花卉品种与价格吧?顺便还能看看我有没有持之以恒的毅力。”
黄阿婆点头莞尔,“你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