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璞清波流盼,继续说道:“想你师父极爱垂纶江湖之趣,不妨你替我问问去,他那里是否缺人收网遮阳,收拾器物。” 连善睁大眼睛,虽不解,但也乖乖点点头。 听着听着,随即开始回过味来。 “不,这……我们都……” 他着急,神色焦灼,舌头直打卷,想说什么辩驳,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长老,明鉴啊~” 胸膛咚咚地跳动,难得沉稳落下。 感情这位“贵公子”又来事了,恐怕大大不妙,不知说了些什么出格言语。 但愿可以弥补。 “鄙人治下不严,叨扰长老了。” 连善拱手,望向龙不凡的眼神里,夹杂一丝审视以及郁闷。 本来就败好感,一见龙不凡面浮油光,嘴角依然挂着莫名笑意,连善更觉糟心。 而龙不凡,正头脑发胀呢。 心想自己也没道辛苦啊,长老为啥说他诉苦云云? 长老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说的,那是为什么呀? 想了一下,龙不凡自信地选择相信爱情,相信自己魅力无边。女长老不仅注意到了他,更是格外关切他过得好与不好。 龙不凡越发确信,虽然他们相聚短短,但女长老已然把他放在心底。爱护他,心疼他,发觉他的潜力,清楚他是一位“晚发育”的好汉。 见他一代俊才,竟然屈尊扫地,心情自然非常不好受。 一时间,大感英雄惺惺相惜,不禁自鸣得意起来。 红颜一知己啊~ 现在,他不怪她了.当初不收他为徒,八成是出于扭捏吧。 女人都这样,口是心非,压在身下的才乖巧。 “长老,有机会一起吃饭吧。” 龙不凡脱口而出,可一定神,回望四周,只见那两人身影已离他有数尺之远,似乎压根没听到他又说了什么疯话。 夕阳下的背影被拉得很长,显得非常孤寂。 “怎么回事?都不等等我。”他嘀咕道。 也不想想啊,自己都那么伟大非凡了,谁配有资格“陪王伴驾”呢 昭凡其人,在秀与阁不受待见,也不曾受过任何亏待。 人贵在自知,要考量,要稳重。 偏偏龙不凡追求不凡,想要小手端大碗,也不知自己端不稳,还能把碗打碎。 秀与阁和葆光堂,实乃湫言宗两大修文净土。 前者重藏书,搜集整理图书,以供阅览参考之用。弟子修为较为稀疏,宗门上下却从未轻视半分。因为这里,即使是洒扫小童都学富五车,颇懂常人未有的技巧,例如修补古卷技巧。 有才能,总归会受到尊重。 当初半规之试,龙不凡写了几首好诗,故而得到几位通晓文墨的长辈们青眼相待。原本,若飞子都有意收作亲传弟子的。奈何,无根之叶败得快。斤两不足的墨锭,用完得急。 龙不凡在原世界里,不过有个初中辍学的文凭,读书时只顾混社会看小说,幻想自己是一代龙王兵王。 莫名来到现今这一世界后,更是病得严重,时刻为登基做准备。 他纡尊降贵,跑到湫言宗也是为了历练,重走小说界历代龙傲天们的修行之路,顺便找几位绝世美人夜话家常。 可惜种种的一切,都来不及付之行动。 一般而言,仙宗弟子要从基本功开始修炼。秀与阁弟子更须学习其他功课。掌握晾晒书籍,识别卷轴类别的窍门,自然不在话下。 龙不凡也不能免俗,在长辈的教诲下,天天翻书、看书、晒书、碰书。 常言“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历代文人都凭借这份信念,勉励自己努力上进。 龙不凡做不到。 他只觉得无聊。 但渐渐地,同门道友已经不敢让他操劳了。 因为他不勤洗澡,如厕不洗手,吃饭后随手抹嘴,手也不清洗干净。 其余的不良习惯,不提也罢。单单不洗手、随地吐痰这两点,就足够让若飞真人扶额几回,甚至还想吐血三升。 风气使然,秀与阁爱书成痴,一片竹简、一张白纸、一条素绢,若写上了字、画上了画,那就是无价之宝,谁也不可以随意糟蹋。 除了龙不凡。 他敢。 教也教不会,罚也罚不动,依旧我行我素。 你以为他改好了,其实他心里不屑得很,旁人不在时,还照原样,挖鼻子,抓头屑,再用手指往卷纸上一胡抹,后面的人啊,倒吸一口凉气,哭晕的心都有了。 出于礼貌,个别弟子还在顾及他人,硬是忍着,到了私下无人处,才干呕几声。 凡以为被他污染过的书简字画,众人皆施法补救,清洁维护。 可心里的难受,绝非靠咒语可以消抹的了。 湫言宗自立派以来,择徒不论富贵贫穷。 秀与阁收过不少徒弟,也曾经大字不识。 像上一代的老阁主,世代砍柴为生,犹如随波逐流的浮萍,即将盲婚哑嫁之际,被某位长者慧眼识英才,提点了修仙之途。顺利拜入湫言宗后,她虽然开慧太晚,但胜在悟性极佳,且刻苦上进,终成大造诣。 寻常情况下,弟子们会在前辈引导下改正不良习惯。 有的家里穷得喝不上粥,见飞虫苍蝇掉入碗里,就当不存在一般地张嘴吞下。在师门照拂下,才慢慢明白,讲究卫生与勤俭节约并不冲突,觉得可惜并非错误,但也可以泼掉,拿去喂养鸡豚狗彘。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 但龙不凡呢? 谁也改变不了他。 后来啊,这任务交到了连善手上。 若飞子有爱徒长川,醉心修补琴谱。长川有徒连善,擅长干苦力。 连善苦思许久,怕别人说他欺负新人,怕新人受委屈,怕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