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道。留下历代师尊、历任城主之石像以供后人瞻仰,素来是碧虚城的纯良传统。一环接一环,一座连一座,仿佛年轮,诉说历史之悠久。 那些石像神形俱备。 明明只是仿照身姿容貌而雕琢之石像,或威仪端庄,或亲切温和,可无论何样,慧猛都不敢直视。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恐,仿佛从心底发芽生长出来的藤蔓,一丝丝,一根根,既轻且弱,却连野火也无法烧毁。 好像在这些无悲无喜的目光下,她不该拥有任何情欲,是善是恶,仁慈也罢,狠毒也好,一切杂思、一切爱憎,应该通通抛弃。正视心声是罪,隐藏意图是罪,罪在己身,沐浴于这般目光下越久,她越是感到自己是多么污秽之存在。 偏偏地,师父又爱罚她在石谷中抄写经书,抄着抄着,手脚渐渐麻木,精神更疲惫不堪,昏昏沉沉,好似死了一样。 “你曾问我,是否接连去过同一个奇幻梦境,遇到许多形形色色的人物,有亲人、有朋友、有仇敌……有乞丐、有农夫、有官吏……世间百态,因其存在,显现得无比真实。而自己早已尝遍冷暖,一言一行、所思所想,无不透着自由。” 慧猛抿唇,“这次,终于多了一道身影。” 每次罚抄入睡,总会梦到繁星隐于雾茫茫之景。 和太璞的繁华“梦”不同,她的异常荒芜冷清。空空无所有,却莫名地反复梦到。 若非闲聊时提及,她都不愿主动回忆。 太璞见她说得凝重,不由沉思,“以前见过?” 慧猛目光幽幽,抬眸、蹙眉、似哀愁不已。 猝然,那凤眼半弯,笑裂了嘴,望着太璞兴奋高呼:“绝色美男,哈哈,美男子啊,梦里还能梦到如此绝色美男。赚啦,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