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实际是他袖口上沾了一点蒜泥,刚才玩儿她头发的时候,她闻到了。
“猜的?”王青衍好奇地看着她,突然就觉得她对这一切适应的是不是太快了。
快到——
透着满满的不在意和敷衍。
“那不如你猜猜看,我接下来想干什么?”
只想干饭的百里策,“......”
但在他的“温柔”注视下,还是放下了碗筷。
“你不会...要对百里茗他们动手了吧?”
王青衍眼里的寒意立马就深了几分,低头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饭菜,有种很“不耐烦的平静”。
“你最在意的,还是他们。”
啊,嘶......
百里策好想把头挠秃,不是你让我猜的吗?
这未免也太难伺候了。
但她仍摆出一副深思熟虑,认真反省,又略带寞落的模样,“以后就不是了。”
“......”王青衍默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随即语气淡淡,笑得勉强,“是啊,以后就不是了。”
“......”百里策继续干饭。
王青衍习惯性地给她夹菜...晃眼注意到自己右边袖口上有干了的蒜泥,按下不表。
“一会儿我要出门一趟,绣娘会拿些花样过来,你挑一挑,或者你有喜欢的花样,也可以告诉她们。”
听到“出门”两个字,百里策很是开心。
但绣品花样什么的,她真的不是很在行,“我挑?”
“不是应该你安排什么,我就喜欢什么吗?”
被囚禁的人也能有这种权力?换她她可不干。
看她一脸的求知欲,王青衍莫名觉得有趣,“其他的你都不用操心,只是婚服该绣什么,还是要你亲自过过眼。”
轰!
晴天霹雳!
百里策人都傻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王青衍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着,“成亲这种事一生也只有一次,即便是形式,也是要走上一走的。”
“......”她以为,成不成亲已经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你不愿意?”
“我不愿意有用?”
王青衍笑得更加灿烂,“你说呢?”
他杀人的时候,也这么笑。
百里策撑着下巴靠在桌上,深吸了一口气。
努力把嘴角咧到最大弧度。
到太阳穴的那种,“我同意这门亲事。”
“不过......”没过出去,王青衍就起身过来,亲在了她的脸颊上。
然后压低声音,“我会很快回来,别耍小心思。”
“......”百里策拉住他衣袖,原本想说点什么又忍住了。
“嗯,我等你。”
王青衍愣了愣...轻声应道,“好。”
可一转身,脸上的笑意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谁又不是呢?
微笑着目送他离开,等完全看不到人了,百里策立马收起笑容。
揉了揉僵硬的嘴角。
毫不在意刚换的玉白衣衫被汤汁弄脏了一大片。
接下来,他应该就要去找百里茗和陆缄麻烦了。
“送我回去吧。”
暗处里,有低沉死寂的声音应她,“是。”
听着声音大约是在她左后方的假山,百里策略想了一下院子里的布局,心里就有数了。
等回到房间里,她本来是想找几本书来看的,发现只有古籍,于是放弃了。
又想练练字,看墨汁要现磨,也放弃了。
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想去看看花。
蛊卫,“是。”
她问,“多远?”
“两三百米”
“好远!”
“不去了。”
蛊卫,“......”
最后干脆舒舒服服地躺床上,扯着床幔上滑脱的线头玩。
不经意间看到“阴缘绳”,已经无声无息地生在脚腕上,她却无多少不适,就很“快快乐乐”地哼起歌来。
她倒要看看,王青衍究竟还有多少招数......
......
上阳宫。
又成功将一批百姓送到边关的林雨川正在述职。
“从曲城那条近道过去,大约可少走一半的路程,且途中山高林密,利于防守,不便追击。”
“如果能借道成功,后续的人员伤亡、物资损耗至少能减少三成。”
三成?!
在场的都是人精,一算便知这可是能多出五六年的军饷!
“只是守城的李元铮唯恐我等是被蛊控制的傀儡,始终闭城不出,也拒绝交谈,臣怕引来王氏的人,不敢逗留太久,便先回来了。”
陆缄换了一边,轻靠着扶手。
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半点施压的意思,“李元铮...就是那位以文官之身守‘狼不去’三日四夜,把砖头藏包袱里,从世家手里救出八名幼童的李榔头?”
“回陛下,是守了五日六夜,断了一只胳膊”林雨川一脸敬佩道。
这么一说,陆缄就完全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