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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不去”是西北的一个重要关口,虽易守难攻,却一年四季,黄沙漫天,条件艰苦。
那儿的守将们原本也是赤胆忠心,不想他那混蛋老子不仅不念其功,还听信谗言,年年克扣军饷,异族来犯时,派去巡视的官员更是以不敬之名,随意斩杀军中将士。
将军们忍无可忍,便杀了世家出身的上差,反出大魏。
异族得到消息,大举进攻。
是当时还是七品小官的李元铮拼上性命,硬生生为朝廷的兵马拖出了五日六夜。
可事后,仅因为李元铮说了句那些上差都是该死之人,就被免去了所有功劳。
只叹当时各部懈懒、吏治腐败,他也不过十二三岁,无权无势,根本帮不到这些中直之臣。
“那林府司的意思是?”
“......”林雨川默默看向一旁的禁军统领李通。
陆缄也若有所悟地看过去。
明显在困惑中的李通顿了一下,拱手道,“回陛下,李元铮与臣确实有过一段渊源。”
“哦?”
“三十年前,臣的老家,柳州彭县曾收留过一批难民,李元铮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家父看他是个年轻小伙子,又是同姓,便多送了些衣食给他,只是他没待多久就离开了彭县。”
“听说,是去找他的家人。”
“在那之后,臣就一直没见过他了。”
“所以......”李通转向林雨川,态度诚恳,“在下也没什么把握能说得动他。”
去是可以去的,但是去了成不成就不关他事了。
“嗬”陆缄温和一笑,“爱卿何必妄自菲薄?”
李通还想推辞,“可臣...”
“爱卿莫不是忘了几年前宫变,自己是何等英勇无畏?”
“......”李通抬头对上帝王目中的希冀。
曾几何时,他也是果敢睿智、行事利落,这几年做事却是越发畏首畏尾了。
似有火苗复燃,李通眼神一定,“臣愿一试!”
事后——
“哎哎哎...哎哟......”陆缄在后殿的长椅上,疼得龇牙咧嘴。
太医一边小心谨慎的给陆缄擦活血化瘀药,一边心惊胆战的不断重复,“快了快了,就快好了,陛下忍着些......”
谁能想到,扛过最难的一关后,还要疼上几天?!
最烦的是,今天早上还摔了一跤大的。
真摔,不是为了掩人耳目装的。
“陛下......”进来禀事的张善,凑巧看到表情丰富多变的陆缄,默默退到一边,把头埋得极低。
疼到眼花的陆缄翻翻手,让这个手重的太医快滚下去。
“是”六十多岁的太医提上十多斤的药箱,退出了二十岁热血青年的速度。
瞄了眼风一般消失的太医,张善上前几步,“如陛下所料,李统领确实在打听您这几日的行踪。”
“......”默叹一口气,陆缄疲态难掩地靠着椅背。
“朕原以为,李通不会做这样的事。”
看陆缄有些失望,张善索性也不拐弯抹角,“奴才有些愚见,还请陛下当个乐子听一听。”
“......讲”淡淡地看了张善好一会儿,见他不避不闪,陆缄方才应允。
张善再低了低头,“奴才听说,李统领发妻亡故后,他便一直未再娶,府中诸事都是由长嫂打理。”
“旁人问他为何不再娶个知冷热的人过日子,他一说不愿儿女们受委屈,二言成婚时承诺过亡妻,不会再娶。”
“大家都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不想他竟是真的这般过了十几年。”
“加之禁军中的将士们常说李统领虽治下严格,却也不曾苛待过谁,更不曾仗势欺人。”
“奴才就觉得这般重信守诺、公正严明之人,应不会轻易做出悖逆之事。”
陆缄揉了揉额角,因着浑身的钝痛,心情多少有些控制不住的烦躁,“身为天子近侍,替朝臣进言,你可知是什么样的罪?”
“天子一言九鼎,您既允准奴开口,便是言之无罪。”
静静注视张善良久,见他面上的恭敬坦诚没有丝毫变化,陆缄眼里的凌厉逐渐退了下来,“风起青萍,不经历一番轰轰烈烈,又怎会平息。”
李通今日敢揣测圣意,探听行踪,明日就有可能生出二心。
他就是再心宽,又怎敢不妨,怎能不治。
“陛下可知,李统领及他亡兄的几个孩子都到了适婚之龄?”
“这又如何?”
“为人父母者,自儿女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有操不完的心,李统领年纪也上来了,自然想趁着还有口气在,为寻个为儿女们寻个好归宿。”
陆缄心头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
“如今这局势......奴说句冒犯天威的话,除了边关与京城,哪里还有什么好去处。”
“可边关到底太远,再怎么说的好听,过去之后所有一切也需要重新经营,万一真有个什么,做父母的岂不是鞭长莫及?”
“然与京城大户结亲,若不想受气,那就必须有足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