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沃尔图里的来信
(卡莱尔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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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我愈发沉默的表情里读完了这短信。
“百威斯气嘎港口,迪迦丽邮轮”她重复道。
“去吗?卡莱尔?”
第二天,我和爱德华、埃思梅如其来到港口,迪迦丽邮轮刚刚靠岸,在这里下船以及上船的人络绎不绝。
我们三个都仔细观察每一个人,我从海洋的腥气、刚刚下船的人们的汗臭气、香水、鱼、烟中辨查着熟悉的气味;而他们两则警惕的盯着每一个来往的人。
终于,我们知道沃尔图里的礼物是什么了——四五个船员抬着一个密封的完完整整严严实实的大木框走了下来,木框的四边都用木条做了加固,表面也蒙在厚实的白布中。
“哪位是库伦先生?”为首的船员哼哧哼哧的喊到。
爱德华立刻迎上去,“在这里!”他也去帮忙抬那木框。
那船员因此从木框下挣脱出来,从制服口袋中掏出单票。
“卡莱尔·库伦对吧?从意大利威尔斯港口到百威斯气嘎港,邮费已付。”他气还没有喘匀。“你最好去找一辆车,该死,真重!”
我点了点头。“稍后就去,你们放在这里就可以了,我的弟弟会去料理的。”
于是他便安排船员将那木框放下。
我们雇了一辆车把我们和这礼物送回家。
我看得出爱德华已经被急切折磨疯了,埃思梅也是一直都坐立不安,我尽管命令自己呆在车上,但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当我终于将这礼物安置在房子的客厅地板上,徒手一根根拆卸下木条的时候,我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
“一幅画。”爱德华说,“厄……似乎是你和沃尔图里的三个长老。”
是这样的,我在脑子里回答他。
这幅画摆在爱德华面前,而我因为拆卸那些木条蹲在这巨大画框的后面,我没有看见那画布上的色彩和人物,但是,当然,当然,我知道这是哪一幅画,我盯着外框后面那灰色布面上一行小小的字——
“N·W”
“诺丝维娅·沃尔图里”。
我的脑海中飞快掠过她的身影,黑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我百年来都不曾想过的人。
爱德华显然读到我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
“那是谁?”他问。
我知道他在问刚刚从我脑海中闪过的那张脸,可是我并不想再次想起她,于是我说“那是阿罗、凯厄斯和马库斯。”
我的嘴唇眼睛一百多年未曾读过她的名字,也未曾细想过她,她像梦一样在我回忆里消散着,不是那么清晰,但是也不是向我以为的那样被遗忘。
“我不是说这三个沃尔图里的头头。”他嘟囔,“我认识这三个,哦,我是说你脑子里那个人,那个女人。”
他显得兴高采烈,眼睛里闪着光,为这可能的、巨大的发现沾沾自喜;埃思梅在旁边不安的动了动,捏紧了裙角。
“她——”我的脑海里蓦然出现一幅幅画面,是她朝我微笑。
“卡莱尔……不要动,让我画完这一笔”她说。
“卡莱尔!”爱德华吹着口哨。
我突然对爱德华的这种能力感到慌张,但是只有一瞬间,我很快就把她影像从脑海里剥除了。
“狄黛米·沃尔图里。”我说,尽量平静的走到画的正前面,和爱德华站在一起,也低头看那画像,“她是阿罗的妹妹,马库斯的妻子。”
我看着画像中的阿罗,他和他的妹妹有着一样的黑色长发,面容都是那们完美。我情不自禁想到她披散在腰后的绻发。
爱德华被动的听着并看着我脑海中的想法和画面,脸色纠结,呈现出类似便秘一样的情形,疑惑不解在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钻出来。
“她是马库斯的夫人?我以为……你和她……”
是的,我和她——我和她。
我在心里默默叹息,几乎是以承罪者忏悔的吟诵调理清那过往的迷雾。我从不歌颂命运,命运从未恩赐于我。
它让我从神明的羔羊堕落成最黑暗的罪恶,它赐我玫瑰却只用她剜去我的心脏。
我带着被剥夺的回忆、空缺的心脏,像一棵被移植的大树,把我的根须留在暗不见光处,从新的土壤中重新定居。
“你只是一个替代品。”她说。
画像中的马库斯——她真正的所爱之人,那双眼直直的盯着那画者,在那个时候,她画着我们的时候,当我还满怀着期颐与爱恋的时候注视着她的时候,马库斯在那里低声念诵着《布兰诗歌》,他的语句直到现在我依然无法忘记。
“Quantus tremor est futurus,
quantus ademptio et quod
recurret, nescio, nescio.
Nos preces vitae sumus,
et nos novissima
mortis sunt.”
“未来将有多少颤抖,
多少被夺走,以及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