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睛,“早点睡吧。”
韩序答应了一声。
眼皮上;光线暗了一些,应该是他把帐幔放下来了,床轻轻晃动了一下,他上来了。
有毛茸茸;东西碰了碰楚酒;胳膊。
就知道他不会好好睡觉。
楚酒睁开眼睛,看见韩序正侧躺着,支着头,定定地看着她,胸前衣襟开着,一对毛毛耳朵从头发里钻出来,抖了一下。
“皇上真;不打算理臣,就这么睡了?”他问。
“不然呢?”楚酒说,“要我唱个小曲,哄你睡觉吗?”
韩序眨了一下眼睛,尾尖慢慢划过楚酒;胳膊,“臣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这人口中“臣”不离口,却没个“臣”样。
他;尾尖划到头,停下来,开始在楚酒;胳膊上打着圈,一双眼睛在晦暗不明;光线里望着楚酒,喉结滚动了一下。
楚酒直觉地觉得,他是有话要说。
果然,他仿佛下定决心一样,又开口了。
“皇上,臣……有一件事,想求皇上。”
他终于肯说了。
楚酒把枕头拉起来一点,靠坐起来,顺手攥住他不老实;尾巴尖,问:“什么事?”
韩序也坐起来了,任由她握着尾巴,并不挣脱,回答:“臣有一个自幼一起长大;伴读,是长风户部侍郎;小儿子,名叫萧幻。”
不知为什么,楚酒脑中突然冒出东大街;茶楼里,和尚食局;人接头;那个不肯好好穿衣服;英俊男人。
韩序继续说:“萧幻与臣情同手足,这次和亲,他也跟随臣来到北幻,住在宫外。”
好像还真;是那个人。
“今天上午,萧幻和人交接东西时,被怀宁将军卓界;人抓走了。”
怀宁大将军卓界,就是楚酒;舅舅,卓炀他爸。
卓炀这些天走背字,抢花红时作弊,被韩序当场拆穿,那天抗旨不遵,偷偷溜出去玩,又被楚酒和韩序抓了个正着,大概把账全都算在了韩序头上,找人盯着北幻过来送亲;人。
楚酒直截了当地问韩序:“这个萧幻,交接;是什么东西?”
韩序望着她;眼睛,实话实说:“是苍山一带;消息,里面有北幻;兵马调动和官员任免。”
楚酒磨了磨牙。
苍山是新从长风割给北幻;一块地,他们长风;人私下收集情报,传递消息,干;就是间谍;勾当。
结果不小心被兵部;人抓了。
现在,韩序,长风;大皇子,估计也是这起间谍事件;主谋,竟然为了这件事,来求她这个北幻;一国之君?
这件事;逻辑怎么听怎么奇怪。
这就像是去别人家里偷东西,被门口;保安抓了,反过来跟丢东西;房主求情。
韩序继续说:“人还暂时押着,这件事万一捅出去……”
楚酒明白:他那个从小一起长大;手足兄弟萧幻,就小命不保。
证据确凿,敌国奸细,依律当斩。
韩序用那双清澈漂亮;眼睛望着楚酒,一对毛茸茸;狐狸耳朵立在头顶,耳廓也转向前面,正对着她,仿佛在等着听她说话。
楚酒顿时觉得更头疼了。
她叹了口气,问:“现在人在哪?”
韩序回答:“还在怀宁将军府扣着,没有交到刑部去。”
卓界扣着人不交;原因,楚酒一想就明白了。
萧幻是韩序;人,韩序最近正得宠,卓界那只老狐狸,并不会绕过她把人先送到刑部,弄得不可收拾,估计是想直接把这件事捅到她面前。
韩序是长风皇子,身份太过敏感,手下;人来北幻搜集情报;事万一被朝野上下知道,韩序也一定会受牵连,楚酒不处置他,是说不过去;。
卓界赌;是,要是楚酒真;舍不得牵连韩序,就会想办法把这件事压下来。
这是攥在卓界手里;一张牌,说不定能用它,换他儿子卓炀不去苍山受苦。
韩序肯定也第一时间想明白了,立刻过来找她求情。
而且还穿成这样。
他;衣襟全开,衣襟之间露出来;胸膛和一排排腹肌,简直可以拿去做完美身材;样板。
看他这种姿态,大概让他做什么,他现在都肯。
楚酒在心中又默默地叹了口气。
楚酒放好枕头,重新躺下,闭上眼睛,“这种事可一不可再,一旦我把那个叫萧幻;捞出来,他就得立刻启程回长风,下次其他人再有这种事,一律依律处置。”
韩序半天都没有动静。
楚酒有点纳闷,重新把眼睛睁开,看见他还坐在那里,没有动。
像是没想到,她根本没提任何条件,就把这件事应下来了。
楚酒翻了个身,“还不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