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也祖父徐延的居所,地处闹市。
徐延住所邻近处有一家客栈,孟清也便是准备带林宴暂居那里。
福来客栈深夜仍亮着灯光,等待过路人。
孟清也摸走了林宴系在腰间的钱袋,里面装着几张数额较大银票,金叶子还有些碎银子,孟清也掏出一锭碎银,递给小二,要了一间房。
孟清也妆容艳俗,穿着华丽,身旁还跟着身穿素衣,低垂着头,瞧不清面容的林宴,小二打量着眼前略显怪异的二人,有些犹豫。
见状孟清也又掏出一锭银子,小二见钱眼开,立马招呼着孟清也进去。
末了,还关心道:“客官可要请大夫啊?我瞧着你旁边这位姑娘似乎生病了。”
孟清也拒绝,“不用了,我们连夜赶路,她累着了。”
小二也不好再问,便走了。
屋内只剩孟清也和林宴二人。
林宴就这么还无防备的昏睡在自己眼前,孟清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本打算直接将林宴捆了带去交给沈如琢。但若如此,恐怕会打草惊蛇,而吴阙没见到林宴,定会生疑,免不了会将刺杀往后移,但下次,怕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提前知晓了。
林宴昏迷时眉头仍旧是紧皱着的,孟清也陷入沉思,最后深呼一口气,已有了计较。
……
翌日清晨。
林宴缓缓睁开眼,睡眼惺忪。
光秃的房梁映入眼帘,不似千香苑那般挂满了纱帘,他察觉到不对,瞬间清醒。
一翻身从床榻之上起来,环顾四周,一片陌生。
他回忆起昨夜的情形,子清挡在了我身前,红莲从背后偷袭子清,自己出手阻止,不小心吸入了迷药,再后来,子清对红莲说了什么,而红莲就此收手。
她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自己为何会在此处?子清去哪里了?林宴满腹疑团。
门外传来敲门声,“客官,需要送水吗?”
林宴犹豫着打开了门,就见小二端着洗脸水站在门前。
“昨晚与我一同前来的那位姑娘呢?”林宴试探。
小二眼前一亮,昨夜没瞧清楚,没想到那素衣女子竟如此美貌,声音也柔婉动听。
他痴迷的眼神让林宴恶寒,林宴最是讨厌这种眼神,黏腻而恶心。
小二对美人的耐心都好了许多,详细的回道:“她昨夜为你去寻大夫了,竟还未回来吗?”说着,探身张望屋内的情况。
除林宴外空无一人。
小二的疑惑的神情不似作假,林宴接过他送来的水,在他灼热的注视下将门关上。
好你个子清,居然又骗了我!林宴怒不可遏,铜盆砰的一声被摔在地上,里面的水洒出,沾湿林宴的裙角。
小二还没走远,就听里面传来轰然声响,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再去打扰。
林宴咬牙切齿,再一摸腰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气极而笑,怪不得怪不得,原来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傻子,被子清耍得团团转。临走时,子清还提醒他要带好盘缠,他故意在子清面前将钱袋系在腰间,本以为她不过是要依靠自己过活,没想到,她的胃口竟这么大,将他全部的家当都偷走!
诡计多端,阴险狡诈,枉他以为她是真心实意为自己挡迷药,只怕她早与红莲串通一气,一想到自己再次轻信了他人,林宴便怒火攻心。
林宴啊林宴,这么多年,你还是改不了你这副软心肠,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你是活该,活该被人背叛,活该被人算计,活该落到这副下场。
林宴蜷缩在湿漉漉的木板上,眼尾发红,狂笑不止,极其疯狂。
越是痛恨,似乎便越清醒,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映出徐相宜的面容,她笑靥明媚,手持诗卷,敲了敲他的额头,“林宴啊,这里怎么又背错了?”
年少的欢喜,后来的颠沛流离,交替出现在林宴脑海中,最后定格在子清的抱怨声上:“你居然能吃得下这么难吃的菜,佩服佩服。”
她夸张的表情,配上艳俗的妆容,显得滑稽,却让林宴开怀。
骗子,林宴之如此伤心,不是因为损失了钱财,而是因为他明知子清目的不纯,却仍将她留在身边,自以为掌控了人心,明明已经遍体鳞伤,却仍存着一分侥幸,幻想她会陪着自己。
林宴唾弃自己的无用与心软。
子清既走了,那便走吧,莫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
而此时,孟清也目睹了一切。
她藏在房顶上,与林宴仅有一墙之隔。她拿开了一片青石瓦,露出一个狭窄的洞口,她趴下身子,查看里面的动静。
她本想着,拿了林宴的盘缠,彻底坐实自己为了钱财接近他之名,可林宴崩溃的神态落在孟清也眼中,她不可置信。
林宴一会狂笑,一会呜咽,孟清也怔愣,看着手中的钱袋,就像一个烫手山芋,她后悔多此一举了,心头生出酸涩,细细密密的冒出,一下一下。
孟清也笼罩在浓浓的愧疚之下,她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知自己的随手举动,竟会给林宴带来如此大的伤害。
要不?把钱袋还给他?孟清也想弥补自己犯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