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
孟清也潜入千香苑,接近林宴,至始至终都是置身事外,只为完成任务,不投入个人情感,与林宴说笑也好,一同用饭也罢,不过是为了盯着林宴。
林宴是杀害杨朝的凶手,孟清也一直将他视为恶人,与之相处短短几日,也不过逢场作戏,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
而现在,林宴失魂落魄,孟清也误以为他是因为钱袋被偷而感到悲痛,悔恨之余,内心还产生了一丝怜悯。
孟清也只动了一次钱袋,用来住店。
她不再看林宴,翻身从屋檐处跃下,安然落地。
那就物归原主吧。孟清也颠了颠钱袋,故作轻松,掩饰内心的歉意。
她将钱袋交给了店小二,自己则躲在客栈长廊拐角处,见小二敲开林宴的房门,将钱袋还给了林宴。
“客官,这是昨夜与你一同来的那名女子让我交给你的。”
林宴半信半疑接过钱袋,紧接着整个人都失控,抓住小二的胳膊,目光中带着疯狂,厉声质问她在哪。
小二被他吓到,语气颤抖的回道:“刚……刚走不久。”
林宴箭步冲出房门,手中的钱袋被攥得愈发的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子清,然后杀了她。
弃我者,我永不原谅。
林宴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孟清也早已溜之大吉,他站在客栈大门台阶之上,望着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而他却如置身冰窟,遍体生寒。
孟清也并未走远,钱袋既已归还,算是平了她对林宴仅有的那一丝愧疚。
他们终究处在对立面,而孟清也还要利用林宴,找出吴阙藏身之所。
她一直守在客栈附近,只待林宴出来。
……
太阳西沉,天边霞光泼洒。
已至黄昏,孟清也百无聊赖,蹲在客栈门口的胭脂摊旁,几个时辰过去,买胭脂的大婶也不恼,还与孟清也打趣。
“小娘子,你这妆容是谁画的啊?怎如此老气,你本是弯眉,却被化成个粗眉,还有你这胭脂,一看便劣质得很,涂在脸上不仅艳俗,活像是刚吃了小孩似的。”
大婶的话逗笑了孟清也,她多日紧绷的心慢慢放下,状似无可奈何。
“大婶,谁叫我貌若无盐呢”
“你可别妄自菲薄啊,不是我自夸,我开了这家胭脂铺,形形色色的姑娘们也见了许多,会些摸骨的手艺,你那张脸的骨像,我便是不上手,就知晓定是个美人。”大婶颇有些得意。
“对了,我还没问你,蹲在这里这么久,是在等人吗?”
孟清也对大婶的话颇为受用,毕竟是个年轻姑娘,被人夸奖美貌,心中自是开心。
她故作深沉,站起身来,附耳说道:“其实我是大理寺的捕快,旁边那家客栈,有位犯人,我特地在此蹲守,就是为了将他一举捉拿。”
大婶慈祥的目光中染上佩服,这小娘子年纪轻轻,便已进了大理寺,前途无量啊。
她看孟清也的眼神愈发慈爱。
“好,老婆子我也不妨碍你执行公务,定要将他犯人抓回,狠狠处罚。”
孟清也莞尔一笑,连点了好几下头。
正当孟清也与大婶唠着家长里短,福来客栈门口,熟悉的素衣身影出现。
孟清也一直留意着那边的动静,见状,闪身躲在胭脂铺后,探出头,查看林宴的去向。
“大婶,就此一别。”孟清也蹲着,仰面与胭脂铺大婶对视,双手抱拳。
“江湖再见。”大婶极为爽快。
……
林宴出了客栈,步履匆匆。
孟清也跟在他的身后。
熟悉的街道出现,而一旁建筑牌匾上千香苑三个大字赫然映入孟清也的眼帘。
孟清也满腹狐疑,林宴怎么又回到了这里。
却见他经过千香苑,却并未停下。
孟清也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了千香苑……
旁边的酒楼。
这家酒楼名为盛京大酒楼,地处繁华之地,周围往来商人众多,生意十分兴隆。
林宴带着面纱,气质出尘。孟清也在门外,只能瞧见他与掌柜的交谈了几句,没听清楚具体内容。
之后他便被掌柜的指引,上了二楼。
孟清也离得远,林宴又背对着她,而那掌柜的一见到林宴,脸色瞬间变化,似是与林宴认识。
她不敢贸然进去,猜想吴阙或许就藏身在此。
盛京大酒楼,名不虚传,未至夜晚,便已灯火辉煌,喧嚣热闹,往来皆是富贵,一片笙歌。
盛京,盛京,孟清也从未在此用过膳食,念着这名字,却倍感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