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哥哥,长眠于十七岁。」
1
我的哥哥是一个很好的人。
这是真话,没有人知道。
2
我操控木头傀儡推动轮椅,穿行在熟悉又陌生的庄园里,看见年幼的我坐在花园那棵熟悉的树下,举起琴谱为躺在我腿上的帕洛斯遮挡着阳光。
我和帕洛斯在幼年时非常相像,就连我都差点分不清谁是谁。
……到底是过得太久了。
有风从我身后吹来,扬起的白色发丝遮住了我左眼的视线。
眼前的画面变化,我看到火光、浓烟,我和帕洛不停歇的奔跑。
我的左眼就是那时被浓烟熏坏的,最后只余下一个窟窿。
我慢悠悠地跟着,看到帕洛斯放弃登船离开的机会让我先走。
……只是他没想到我们被骗了。
我被丢下来,摔断两条腿,跟着他在贫民窟游荡。
断掉的两条腿和瞎掉的那只眼成了束缚住帕洛斯一生的、名为帕洛伊的枷锁。
真是,令人不适的记忆。
察觉到周围有人的气息,我停在一条巷子里,没再动了。
身后有风声,我抬手控制丝线捆绑俯冲下来的人,再一甩手,将人砸进了对面那堵墙里。
不知何时年幼的我与帕洛斯的背影和说话声都消失了,只剩下墙壁倒塌时碎石骨碌滚落的声音,以及墙里那个人发出的喘息声。
我看见飞扬的尘土中走出一个身影——是一个拿着斧头的男人。
……看来我的运气不错。
这种武器笨重的家伙一般进不了我的身。
见他挣脱出来,我不再耽搁,操纵傀儡推动轮椅跑的飞快。
近战没有优势?那就制造距离。
我低下头,对方飞来的斧头擦过我的头顶,木头傀儡因为是被丝线操控的缘故,所以即便头被砍掉了也不会停下。
我看准时机抓起掉在地上的斧头砸向后方堆在一起的箱子,又用丝线在巷口草草结了一个网。
那人跑的急,没注意就被我的线割出几道极深的伤口,见砍不动干脆绕过丝线,从上方突袭,逼近我的傀儡,砍了我的傀儡几刀。
毕竟他也只能砍到我的傀儡了。
……还砍不到手腿腰这些重要部位。
傀儡用木头做的身体七零八落,但只要我的丝线依旧牵连着关节,傀儡就不会停下。
而比我弱的选手是砍不断我的线的。
我的丝线在一心二用的条件下反应并不灵敏,只能操纵丝线短暂的让他的速度慢下来。
男人见砍傀儡没用,转而加速,提起斧头想隔着傀儡横劈向我,我头也不回,操纵丝线抵挡。
男人被挡的踉跄几步,又加速朝我跑来。
真是,最烦有腿的人了。
找到了合适的位置,我干脆露了一个破绽,让他与我拉近距离,又不至于碰到我。
他吸取了前几次的教训,知道斧头没用,所以干脆徒手抓起傀儡往后一丢。
没想到他会徒手抓起傀儡,没来得及松开,傀儡就抓着轮椅一起往后倒去,我也因为这股力道惯性朝前重重摔倒在地。
那人没有立刻拿起斧头朝我劈来,而是把我提了起来,甩到墙上。
我吐出一口血来,身体顺着墙壁往下滑,跪坐在地上,为了不趴下只能用双手强撑着直起身子。
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
我低头喘着粗气,咽下喉间的血腥。
他走到我面前举起斧头,而就在斧头要砍下来那一刹那,我抬起头对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两条丝线凭空出现,缠住他握着斧头的两只手用力一绞,他的双手连同斧头一起,随着‘哐啷’一声,砸在我跟前。
断口处的血滴在了我的脸上,弄脏了眼罩的一角。
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我迅速操控丝线把他的头也一并绞了下来。
血溅了我一脸。
他的头滚到了一边,身体也跟着倒下,随之消散在我眼前。
结束了。
……幸好这人傻,非要离那么近,不然我还真没办法用这招。
3
还没彻底放松下来就看见天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东西,周围的场景随之变化,变成了一个紫色半透明的球,像是笼子。
我跪坐在其中,觉察出不对来,把快掉下的兜帽整理好后才警惕地朝周围看去。
轮椅和傀儡残肢都不在,笼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周围全是笼子,有些是空着的,但大多都装着人,有些装着两个人,有些跟我一样只有一个人。
都是参赛者。
打算操纵丝线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无法使用元力。
怎么回事?
我不动声色地扭头观察,这才发现所有参赛者都跟我一样无法使用元力。
我左右看了看,在自己斜对面的球里看到了一个熟悉又不太熟悉的身影。
……帕洛斯?黑色的?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周围的参赛者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我裹紧身上的斗篷,有种不好的预感。
上空忽然出现了一个浑身漆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