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她邊聽他說著,邊見他緩然伸出大掌,由己身右側傾身便往左側伸去,一瞬其身下意識地微靠著她,方若彤瞬時僵直身軀,再感陣熱度升騰,卻是連動也不敢動,直見喬一澐從左後方櫃體擺放之大鍋子後,穩然拿出兩個小盤子,從而將其置於己身那雙,正不由自主隨其舉止致使伸出之掌心,這才又回過神來,不忘開口致謝:
「……謝謝。」喬一澐僅是淡然一應,則又起身俐落打下第二顆蛋後,繼續備著早餐,倒是方若彤仍有些失神地撫了下莫名微燙著的面龐,不過一瞬連忙起身,先行清洗著小盤子同時默然於心思索──
自己還真是怪了……先前同喬一澐相處那時,明明就有過些肢體動作,當時的她毫無二心,除卻百貨公司更衣室內的那次,總歸是距離之因,要不然她可想不到那時自己的異常,究竟為何;可今日一早其舉止,加諸方才復是驀然靠近的距離,竟讓她不自覺帝僵直了身軀,甚至多了些不同於更衣室那回,緊張之氛圍,其中伴隨著點道不明的異樣感受──
她究竟是怎麼了──難不成是因為昨天睡在地板上的原因,致使她腦袋有些不清楚了?
方若彤心想現下也思索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選擇靜默於旁,仍舊不見吐司烤好致使開關跳起,轉而拿取一旁餐具區中,兩個約莫六百毫升的玻璃杯,由旁黑色大冰箱中,拿出豆漿並不假思索地先行倒入其一,可於正要倒入第二杯時,這才又想起喬一澐昨晚喝醉了的事實──而最好的醒酒方式,無他,便是飲下大量水分,於是方若彤改以拿起一旁常備著的玻璃水壺,倒入第二個玻璃杯中,從而端桌。
約莫片刻,方若彤再而將方烤好焦脆的吐司端上桌,隨後便見喬一澐穩然將兩個大餐盤平穩置於他和己身前各一,方若彤先行致謝後,下意識地往旁牆上鐘面一瞥──初估喬一澐備起這頓早餐,也不過二十分鐘時間,倒還挺好,從而收回目光,見方坐定己身前的喬一澐倏然一愣,眼望其眼前杯中,裝的僅是飲用水,可方若彤自己的,卻是杯純白豆漿,迷惑不解之際,方若彤則不緩不慢解釋著:
「你昨天喝醉了,」喬一澐這才依稀想起昨日之事,臉色倒緩了些,「多喝水可以盡快醒酒。」此語一落,喬一澐二話不說即端起杯子飲下一大口,方若彤見其飲畢且將杯子置回原處後,邊拾起筷子夾取盤中一片肉,邊緩聲一問:
「你還記的……」她一頓,見喬一澐從而凝向自己,「昨天晚上你怎麼了嗎?」這一問,卻讓其本是淡然之態,陷入了片究極靜默,方才似是微揚著的唇角,此時也不住抿上些許──
他知道,自己昨天心情不好,這般例外地約了方若彤見面,方若彤定也覺察到了自己的異狀,可昨天他一不小心實是喝醉了,僅依稀記的自己見她喜歡星空喜歡的很,而後她似乎試圖阻止自己繼續喝下去,便要拿走酒,但當時的他不願意,他還想繼續喝,至於後面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他便無從得知了──
一點留存的記憶也沒有。
思及此,喬一澐默了會這才一應:
「……我,」他稍頓,見方若彤也不說話,似是等候著自己下文,於是竟直一問,試圖解開底心之疑:
「做了什麼?」此語一落,方若彤倒想起了昨夜,同孫然偑於沙發上的那段交談,索性決定不要多管人家閒事,縱使意料外地得知,也不費口舌談論,置於心底就好,於是便道:
「什麼都沒有,」她若無其事地夾起口菜,同時一瞥喬一澐,試圖不讓眼前人看出些端倪,「就只是默默地喝著酒而已。」此話一出,喬一澐默然頷首以示回應,方若彤似是逃避著些什麼,往著四處張望──這才驚覺就連廚房這處,也都潔淨地一塵不染,忽地憶起自己方才欲提之問,同時再而轉移其注意力,致使一道:
「不過,」她見已然攫著口青菜的喬一澐,抬首從而望向自己,一如既往地平心靜氣,「為什麼你家總看起來這麼新?」雖不過進到他家三次,無論哪一次來,甚至哪些時候,他家總如初次拜訪般,似是方打掃完地潔淨,剛才那會恣意一瞥各處,這才確信其家中各處皆是如此──
難不成他真如同己身先前推論,無所事事時便是回家打掃──
而非她印象中地去打架?
聽畢方若彤之問,喬一澐不假思索地穩然應道:
「每天下午,」他一頓,「有人打掃。」換言之,他家的整潔根本不需要他自己維護──會這般潔淨,不過是情理之中,隨之又聞他一句:
「晚餐,別人做。」而也只有他知道,這些所謂美其名以打掃、整潔為表面上的理由,不過是那個「女人」,好以監視自己所作所為的藉口──
縱使獨身搬出本家,他依然逃不過其緊然控制下,形同木偶般的魁儡。
方若彤並未覺察此時喬一澐倏然低落之態,於一剎復至平和,默然頷首以示回應,而後聞他再而啟唇:
「2、7、5、4、6、9。」似是怕方若彤沒仔細聽見,喬一澐特地放慢語速,則望方若彤滿臉狐疑地凝他,他便緩聲解釋著:「頂樓密碼。」此話一出,方若彤卻是微詫──
他告訴她密碼做什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