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领导的暗中支持,孙希希很顺利就从档案室,拿到了公社主要干部本周的工作内容和行程资料。
她特意把田横生的给勾画了出来。
这周三、周四,他要到县里参加第四季度工作回顾和下年度第一季度的工作展望会,预计两个全天都得在那边度过。
她于是请了假,提前到县里布置。
她这个人胆子大,心却不粗。
在经过一户晾晒旧衣服的人家门前时,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色的确良衬衫+军绿长裤。
呃……
这身打扮放后世,叫它工作服它都不配。
可在这个时代却有些出挑。
——是旁人看过之后好几天忘不掉的那种出挑。
她故意转去晾衣服的大娘身边,高声唱道:“收旧衣服旧裤子,带补丁的头巾嘞!收旧衣服旧裤子,带补丁的头巾嘞!”
大娘果然上钩,过来问她:“带补丁的土麻布衣裳收不?”
看她穿得好,又生出几许狐疑:“小姑娘穿得这么好,还收破烂儿啊?”
她一本正经:“我这是兼职收破烂儿,我有正经工作的。这不是到结婚年龄了吗?家里为了给我弟攒彩礼,不肯给我出嫁妆钱。我当然得努力一把,要不,嫁过去肯定得受气。”
大娘翘起大拇指赞道:“有志气!谁家娶了你当媳妇,可真是赚到了。”
她跟大娘你来我往,把一套黑色带了好多处补丁的衣服砍价砍到了一块二。
大娘有点不服气:“再加两毛,我再送你一块头巾!”
得吧,要不是为了装收破烂的,她还懒得为这么点钱跟她砍价。
孙希希:“你找个地方让我换下衣服。我穿你这套,人家才晓得我收哪种旧衣服。”
大娘还以为这傻姑娘被自己给坑了,这么旧的破衣裳还收得这么贵。心里过意不去,热情地把她迎进自家灶房,把门窗给关了,让她换。
人靠衣装。
等孙希希换上这破烂又宽肥的衣裳,再把头巾往头上一裹,她那股洋气劲儿就被大水冲得不见影儿了。
待辞别大娘,她又把从灶房刮的锅底灰涂脸上。
五官的精致和轮廓的深邃,还有苗条的身段全被遮掩住后,她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乞丐婆。
她打听一番,去了几条街开外的派出所。
在派出所门口有株大槐树,树下有几位老年人坐在搬来的板凳上,边聊天边纳鞋底。
她学着寻常农妇把手交互放进袖筒的姿势,也蹲坐过去聊天。
她衣服干净,就是脸脏点。
人又很识相,跟老年人隔了一小段距离蹲坐,不会让人担心被她蹭脏。
老年人们倒也没嫌弃她什么,只是不大热情罢了。
她也不甚在意,反正她过来这边只是为了守株待兔。
也是她运气不好,待了两个多小时,也就只看到一个人急匆匆奔进派出所,然后引着一位民警往外奔。
看样子是个来报案的。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有两人一路骂骂咧咧地,扭着一名16、7岁的少年,往派出所走。
边走还边骂:“从小就不学好,现在还敢偷东西了!我叫你偷!”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吐出来,还往少年后脑勺打了一记。
少年吃痛回头骂:“我就偷你了,咋地?!我还想抢呢!你也不想想,你那钱怎么来的!有本事把小爷送派出所,咱就当着民警的面儿,把你的事儿说道说道?”
嚯,黑吃黑呀,孙希希大赞精彩。
少年的话果然把那两人给吓到了,赶紧又把他往附近的胡同里拖。
看样子,是要私了。
纳鞋底的老年人啧啧连声:“也是可怜,爹娘都不在了。家里就靠他撑着,还得养着弟弟妹妹。”
孙希希好奇问道:“他是为了养家糊口,才去偷的啊?”
老年人的心就是海底针,撇起嘴又骂:“他这年纪干点什么不好?一天到晚跟群地痞流氓厮混,现在还学人偷东西。”
孙希希笑了,骨头硬,又有兄弟伙,这不正是她要找的人?
她于是袖手静候,等着他们私了完毕。
过了大约一刻钟,之前押着少年的那两个男人走了出来。
其中一人还回头指着胡同里面骂:“以后别叫我看到你,老子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胡同里面立即传来压抑着痛楚,却仍嚣张的嚷嚷:“你有本事你别走,等小爷喊了人过来,nen死你!”
气得被骂者又要回去揍他。
被同伴给拉住,这才算了。
孙希希又等了会儿,少年才鼻青脸肿地走出胡同。
她迎过去问他:“有没有兴趣接打人的单啊?”
少年吸了吸鼻血,把面前这乞丐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嗤笑道:“知道爷什么身价吗?还接单呢。”
她从荷包里摸出两张大团结,直直地看着他。
他表情这才正经起来,但打量孙希希的眼神又有点不一样了。
有种……又想黑吃黑的意思……
孙希希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装出眼含恨意的模样,说道:“我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