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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希希:“……”
倒也不必如此……
作为公社里唯一的驾驶员,田铁柱把他了解的情况全讲了。
他说,以田横生的身份,就只能试着攀攀区领导。
县级干部他连见上一面都难,区领导下辖的公社有好几个比甘谷驿富庶的,他田横生又没什么工作实绩,也不太可能偏重他。
他索性就跟县、区政-府两级机-关各科室的基层办事员走拢些,有什么事,人家直接就会告诉他。
而公社里但凡有人敢去上访告状,办事员一级的人就能把他们拦下。
这才是田横生能横行霸道的真正原因。
孙希希听完,简直为田横生的智商感到忧心。
她一直以为田横生多有靠山多有背景呢,原来靠山就是几个办事员?
人牛书记是部队下来的。
部队的人最是抱团,县-党-委的张书记就是人家的老领导。
人老领导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带出来的兵,被人这么污蔑陷害?
她估摸着田横生也蹦哒不了多久了。
马上就放松心情,回去喝了个下午茶。
果然没几天,牛怀东就被放了回来。
从军用吉普下来时,一位身穿军官服的还握住他的手,十分歉意地说:“委屈你协助调查了。我们已经查清楚了,当年的账簿、单据都还保留完整,你批准的字据也在,账实也相符。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实在是抱歉。”
牛怀东用力回握:“没有没有,应该的。我现在是没在部队上了,但我的心,是时时刻刻都在军旗底下的。”
说着,还不吝悠闲地在人群中,寻找一番田横生的所在。
与脸色难看的后者,来个眼神间的撞击。
孙希希旁观着这一切,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
紧接着,牛怀东越来越忙碌于来往在公社和县-机-关之间。
终于,某天上午的工作会议上,他扔出一张王炸。
他把已经形成县级红头文件的《关于甘谷驿公社成立社员代-表-大会的决定》,给会上每个人发了一篇。
然后冷冷地看着田横生:“县-党-委张书记非常重视这项工作,他说公社的事,就应该交由社员决定,不能搞成某些人的一言堂。”
他说:“他还说要搞就要搞好,要尽快搞,让咱们甘谷驿积累好相关工作经验,给全县各大公社、各大团队当好示范单位。”
接着,将红头文件上的所有内容,逐条讲解给参会者。
牛怀东解释到“公社社长工作不称职,可由社员代-表-大会投票罢免”时,田横生一脚踹在会议桌桌腿上,把老长老大一张桌子直接踹歪了!
田横生愤怒地咆哮:“我倒要看看,谁敢罢免我!”
把红头文件一撕,怒气冲冲地出了会议室。
哪晓得,刚出门就看到孙希希在门口充满“关怀”的望着他。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候在这里,等着看他笑话的。
他气恨得眼里像藏了两条毒-蛇般,咬牙切齿地问:“听说这个方案,是你首先提出来的?”
孙希希哪儿管他气得连蛇信子都快吐出来,一副求表扬的模样:“是呀,领导觉得怎么样?”
田横生被她怼得脸色精彩,手指都曲成了要掐人的状态!
他食指指着她的鼻子:“好,很好。你给我等着。”
孙希希已经等了这么久,当然不肯再等。
转头就到会上游说,希望公社尽快进行社员代表候选人提名。
“最好是明天就开会提名。”她说。
对于自己的个人人身安全,她也极为重视。
这一整天,她怕田横生会故伎重施,干脆一整天都守在自己办公桌前。
生怕对方找人给她桌上扔张反-动小纸条啥的,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可她守了一天,啥事也没发生。
她感觉有点不正常,心里也莫名有些发慌。
到下班时间,她指挥赵唐二人把办公桌全搬到办公室中间,再把门窗锁死,以防有人从门缝窗缝往桌上扔纸条。
临走前,她又检查了好几遍,还叮嘱赵唐二人晚上别出宿舍,就算是上厕所也得结伴。
这才稍微放心些。
她以为田横生的报复,是针对牛书记那一派,以及她们妇联办的几个女同志的。
哪知道……
晚上的扫盲课,秦四妞没来。
作为扫盲课的小老师,四妞从来没有迟到早退的记录。
她只会早到。
时间每过去一分钟,孙希希心里的慌乱就越多上一分。
来上课的学员们什么都不知道,还在互相聊天、开玩笑。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他们终于意识到不对,纷纷问孙希希:“小秦老师呢?怎么还没来?”
又彼此小声确认:“你看到她了没?”
“今儿下午她还跟她爹妈一起劳作呢。”
“我家吃晚饭的时候,她还来跟我借了一勺盐的。”
可她的踪迹也就只到此了。
再之后,就没人知道了……
孙希希心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