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玫抱着奶茶,重新躺回藤椅。
温热的瓶子揣在胸口,又暖又实。
她没忍住,打开简陋的塑料瓶,三两口就喝完了奶茶,偏头看了眼谢屿宴,他还在小口小口地喝着自己瓶子里的水。
两人靠得近,时玫能闻见一股清冽甘甜的果香味。
她又凑近了些,问:“你那个是什么水?”
谢屿宴晃了晃杯子,拿出手机:【梨子水。】
得到答案,时玫有些失望地回正了身体。
她不喜欢吃梨子。
不过梨子水可以润喉止咳,这东西对谢屿宴有用吗?
时玫耸耸肩,她没问,他自然也没答。
气氛一下又冷了下来。
怀里的余温渐渐散尽,时玫抿抿嘴,突然就有些馋。
她伸了个懒腰,起身看向谢屿宴:“喝酒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见她这话,谢屿宴眸光闪了闪,漂亮的桃花眼突然变得深邃不明。
不过转瞬间,他又恢复清明,朝她摇了摇头。
似是怕她觉得被拒绝而难堪,他补充:
【我喝不了酒。】
【但可以陪你聊天。】
时玫眼神一亮。
她其实不怎么会喝酒。
但出门在外,有时候独自一人吃夜宵的时候,总觉得空空的,少了些什么。
如果配上啤酒——
入口是清爽可口的,过了一会,酒劲配着美食,心腔又会瞬间都暖起来。
时玫莫名就爱上这种感觉。
于是旅途的后半段,她车上总会给自己配一箱啤酒。
夜里风大,打在裸露的皮肤上有些冷,时玫很快便抱着两瓶啤酒回到庭院。
谢屿宴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
时玫站在他身后,一时间有些怔愣。
今晚没有月色,只有漫天繁星。
男人身上披着块毛毯,庭院的一盏暗白色的灯铺在毛毯上,又落了在几分在他的发梢上。
他一身清冷,矜贵而不自知,像是独自一人坐了很久很久。
周身却又莫名地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温和和儒雅。
或许——
时玫想,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个矛盾的人吧。
她这么想着,便向着这暖走近了,又觉得总得说些什么,把他身上那一丝丝冷的痕迹给打碎了才好。
想了想,时玫咬咬唇,犹豫片刻,“你有没有觉得,阿满看起来好像没有中午那么开心了。”
说完她就有点后悔。
这并不是一个好话题。
但谢屿宴没有露出任何情绪,他解锁了手机,飞快地打字。
【可能是身边的人总想要他回家吧。】
“家?”时玫下意识地发出疑惑,“他的家不就在这里吗?”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谢屿宴说的是数千里之外的岭南广府。
阿满在那里的名字,是小文。
原来不只是她看出来了。
时玫拉开拉环,猛地灌了一口啤酒,“或许他们都觉得,一辈子待在这,对阿满来说不好吧。”
他才十六岁,人生无限,不该拘在这狭小的地方。
谢屿宴想了想,又打:【是他自己的选择。】
这个想法倒是和时玫的不谋而合。
虽然不清楚阿满和马家之间的事情,但时玫始终觉着,无论是谁,都没法替阿满做任何决定。
她又喝了一大口酒,语调莫名轻快,认同了他:“对,我也觉得。”
谢屿宴抬眸看了她一眼,又递了手机过来。
他拿的有些远,时玫眯了眯散光的眼睛,轻轻念出声:“酒……不要喝太猛了。”
盯着这个几字愣了好一会,时玫才晃过神来,“……啊……好。”
这人怕真的有什么魔力。
时玫垂眸看了看手里的啤酒,听话地小口抿了抿,耳根却不自觉地红了。
她指尖搓了搓,无意间却瞥到,谢屿宴正看着自己。
他的眼神——
怎么能这么温柔。
时玫这下脸都红了。
酒还喝不到一半,她却有些醉了。
晕晕乎乎间,她听见自己又问:“你说你来到这不到半个月,那这个房子是?”
【是租的。】
【想来这边散散心,不确定要待多久,索性就租了房子。】
原来是这样。
他回答得很细致,时玫瞬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问题跟倒豆子似的蹦:“那你是做什么的?年纪呢?”
“还有那盆花,”她眼神飘向不远处放在桌子上的盆子,“是什么品种的?”
她看不见自己此刻的样子,但能想象到。
一定是蛮横无理的。
像毫不讲理的相亲媒婆,急于求问对方的一切事情。
可她实在的憋不住了。
想更了解身边的这个人,也想再靠近他一点。
时玫知道,她这回算是彻底栽了。
她沦陷在了一个男人的温柔蜜意里,完全无法自拔。
虽然这情感来得突然,可喜欢这件事,从来就难以控制。
何况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