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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还是去星巴克买了两杯焦糖玛奇朵,就近找到一个没有人坐也可以望到圣诞树的长椅坐下,第二杯我没有喝。
我编辑了一段文字,根本就没有想太多就发了出去,这天晚上的咖啡像酒。
第二杯咖啡是买给加德纳的,希望我们的世界能再次重逢,我们都能遇到属于自己的圣尼古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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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梅隆看到第二杯咖啡没有被喝掉。
塔莉兰德爱喝咖啡的习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养成,他没有暗示过自己会不会来,那所以另一杯咖啡是为谁买的。
他还是忍不住想走过去了,卡梅隆和塔莉兰德只隔了两条马路的距离,中间隔着一个有巨大喷泉的小广场。
纽约的冬天是真的很冷,这年十七岁,他突然就想抱她。异样的情绪从心底油然而生,有上百颗硬糖从高空坠落到左心房,然后在并不太高的温度里慢慢融化。
不怎么甜的糖。
一时间脑袋和手脚都开始发热,卡梅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塔莉兰德可是让他移不开目光的存在,无论这个世界怎么样,他都只看着她。
他手里还提着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手机提示音响起,有可能是随随便便一条推送消息,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点开看看。
是塔莉兰德发的,所有人可见。
他终于知道那杯咖啡属于谁了,不属于他。
“没有我陪你看电影肯定很无聊吧,圣诞节也要有我在身边才好,我聪明又一肚子坏水的男孩,希望你也有自己的一棵很大的圣诞树,收到了特别的圣诞礼物,说到礼物,我们都欠着对方礼物,等见面了我亲自送给你。”
以他们冷战之前的亲密程度,卡梅隆敢肯定她这篇帖子会立刻掀起一阵不小的讨论,她从来没有发过这样的东西。过去的塔莉兰德如果要在社交平台上提起谁,她会直接在文案里直白地打出对方的名字或者直接提及。
第一次并不那么刻意的隐晦却比任何时候的直白来得都要暧昧。
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会想很多变得莫名其妙的敏感和心细。
上次在她门口听到的只有那个男孩称呼“我的女孩”,她的话里只会有什么什么样的男孩。
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她这次用是——我的男孩。
那个装着礼物贺卡的深蓝色天鹅绒的礼物盒被遗忘在了卡梅隆床头柜最底下的抽屉里。
艾玛发消息来问他有没有去时代广场。
他的回答是,很忙,没有去。
“可怜的塔莉,一个人过圣诞节。”
“如果你看到了她几十分钟之前发的帖子,你就应该知道今年的塔莉兰德·克林顿——我们的好朋友,有她的男孩陪她过圣诞节,而不是你和我——她的好朋友们。”
“你从哪学的这么斯内普的语气?我假设你看过哈利波特的话。”
“见鬼,谁先把关系闹僵的,你这就是自讨苦吃。还有你说的她的男孩是什么意思,她不是说没有接受任何人的告白吗,情书全扔了啊?”
“谁知道呢?你还是先去看看那篇帖子吧,圣诞假期结束回学校她身边估计得清静一阵了。”
评论区一堆ID眼熟的人开玩笑般的评论了和第一条一样的东西。
“who is your 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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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之后的加德纳做的事情只有恢复训练和倒数时间。记忆里他还是可以感受到疼,细密的如针扎的微痛万箭齐发,但只一秒钟又消失殆尽。
昏迷的时候他做了一场梦。
梦里他是一个普通的地球男孩,有和同龄人一样有挂在嘴边的关于自由的出逃计划和十八岁之后准备施展的宏图大志,和他形影不离的那个女孩是塔莉兰德的模样,只是梦里的塔莉兰德活得洒脱又自在,没有那份名为克林顿的束缚,没有关于理想和热爱的迷茫。
梦里的加德纳打赢了纽约州州立高中篮球联谊赛,带领球队拿下了第一名;梦里霍华德海滩边的大型露天音乐会所座无虚席,那是塔莉兰德和她的乐队的主场。
在加德纳看来,塔莉兰德不应该比后街男孩们逊色。
他见到了十七年未曾谋面的父亲,父亲的脸上是难以言表的喜悦和欣慰。
只是那张脸依然很模糊看不清长相。
可能这也是他对地球上的一切最好的设想。
只是这样“失联”会让她心慌的吧,不能没有我的女孩?
恍惚之间想起认识塔莉兰德之前和肯德拉闹不愉快时说的那句话,
“都没人知道我,有谁会为我难过,又有谁会离不开我。”
现在地球上有人知道我,有人会为我难过,那个人或许会离不开我。
恢复期满之后,启程之前他问过肯德拉关于她前夫的事,肯德拉还说过她不想要孩子。那时的对话还是让加德纳很失望,因为他后知后觉地已经把这个带着她长大的人当作了母亲。
至少他们的关系像一对母子。
可是肯德拉不想要孩子,这段误会持续到加德纳在地球上与塔莉兰德同行躲避肯德拉的寻找,那时他才知道自己一直都会错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