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了他,紧蹙着眉头说,“越是宵小之辈越是不应当轻纵,麟生哥哥,他都敢下药在你的食用上了,动机是何,初始是何,背后又是否还有其它人,有什么目地……这些全都没有审问便将人放走,实在不妥。”
李麟生望向了她。
单玉儿蹙眉继续说,“小人重利,衡夺之下,必是取更高的利益求之,潘福在府上已有数年,也无有与府上人有结怨,如此必然是有人教唆,这背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要害。”
李麟生望着她道,“故而我说,宵小之辈不必废心。”
单玉儿一怔。
李麟生微低下了眉目,像是在想要怎么详细一点的与她说清楚,又要从哪里开这样一个话头。屋子里一时间沉默起来,直过了半晌之后,李麟生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伸手打开了一旁小柜几的扇门,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锦盒。
“这是?”单玉儿侧身望了过去,想要看是什么东西。
李麟生视线只落在了她的身上,望着她,伸手打开了那一个方正的锦盒,里面全是一些颇为名贵的金玉,小到扳指,大到摆件碗盏,每一件都是极精秀的。
有太多甚至是孤品。
但单玉儿却不是为这里面金玉的贵重惊住,而是这些东西全是这日里府上清算出来的丢失了的被盗之物。
“这些东西——”单玉儿很快的反应过来了,“你要清算府上的下人?”
“硕鼠食汤,陈餐难计。”李麟生道,“灭鼠,不只需要诱饵,还需要将他们引出洞穴,让所有人知道他是五害之辈。不若,冠以人貌,欺世之辈总有巧舌黑白之词。”
单玉儿望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
“抱歉,可是吓到你了。”李麟生轻缓了语气,温柔了眉目,合上了手中的锦盒。
“为什么会觉得吓到我?”
单玉儿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思绪更是一片的纷杂,“为什么与我说这些,对一个不过豆蔻的小女孩全盘托出,把这些都告诉我?”
眼前的这个男人。
李麟生。
他好似与她记忆中那个人,有些不一样了。
单玉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定定的望着她。没有一个长辈会对一个不过豆蔻的小女孩说这些东西,如此直白的全盘托出,只因为她问了,所以他倾底相告。
不一样了。
但如果有一种可能。
如果他也带着那一份记忆来到了现在……
——如果他还记得她。
荷风轻送。
画栏上的小憩的蜻蜓像是被突然吹过来的微风惊醒,震动了翅膀飞走了,拨动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却不知是惊醒了谁人的梦境。
李麟生低头望着她,轻道,“因为我只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