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几个人的包围,抓着小休觐就抡耳光,那时候小休觐年纪还很小,大耳刮子一抡,顿时脑袋都嗡嗡直响了,嘴里马上就有了腥味。
柒纬宗一边打一边骂着:“敢偷东西了,我看你是长本事了,我今天就打死你,免得你以后去偷金子!”
柳惜慈在一边看着,只是哭,连上去拉一把都不敢,如果她去保护小休觐,她会跟着一起挨打。
那些人见他下手重了,都纷纷过去拉开他,小休觐脑子一昏就跌坐到了地上,柳惜慈连忙将小休觐搂将过来,一边抹眼泪,一边查看她的脸颊,已经高高肿起来了,嘴边血迹斑驳。小休觐茫然的看了柳惜慈一眼,头晕的难以忍耐,可她还是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眼泪滑落下来,她使劲憋着气不敢哭出声音,实在憋不住了她就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一抽一抽的委屈的痛哭,只见她肩膀起伏,却没有听见声音,等到快要窒息之时,她松开手喘一口气,接着再捂住,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
“哎哟,孩子还这么小,你把她给打坏了……”
“知错认错就好了,你看脸都快破皮了,嘴都流血了……”
街坊邻居瞧见柒家动静这么大,纷纷都赶来看热闹,趁着人多柒纬宗就指着小休觐说道:“有人跟我说她偷李婶家地里的胡萝卜,今天要不是他们劝着,我非把她手剁了,再有下次,你就给我等着瞧!”
还没骂完就被他们拉着去了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小休觐耳中隆隆的也听不清,只见得那些街坊四邻的都在厨房门口议论纷纷,一边指着小休觐一边议论:“你看都给打成什么样了……”
“再多打两巴掌脑子都会打傻了吧……”
“哎哟,真可怜……”
小休觐拂开柳惜慈抚摸她脸的手,握紧了自己的书包带回了自己屋里,脱鞋上床,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哭,哽咽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要抽过去了。柳惜慈和一些街坊在窗户口看着,那些妇女们边看屋里边在外询问柳惜慈:“她是犯了什么错了啊?怎么被打了?”
“有人来跟她爹说她偷了人家的胡萝卜,休觐刚回到家就被扯到厨房要砍她的手……”柳惜慈的哭腔,小休觐蒙在被窝里也听到了,她知道,如果父亲要砍自己的手,只能让他砍,母亲做不了任何保护自己的举动,否则会连带着一起遭殃。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痛恨那些妇孺的议论,痛恨自己是如此弱小不堪。
她跟邻居家一个小孩玩,然后商量着一起去李婶家的菜地偷一根胡萝卜吃,可是小休觐肚子疼,就去方便了一下,是邻居家的孩子挖的胡萝卜,两个人一起吃的。小孩儿之间容易闹别扭,她俩吃了几口就吵起来了,然后这事不知道怎么传到那小孩的母亲耳朵里了,就要关门打她,结果她因为害怕挨打跟她母亲说,是小休觐偷的,她只是吃了两口,她母亲来到小休觐家里告状,说是小休觐偷的胡萝卜,跟她的孩子没关系,跟他家的声誉也没关系。
当然,这是她后来才知道的。
哭着哭着小休觐就累了,迷糊着就想睡着,然后被子被掀开了,柳惜慈眼睛红肿着,声音沙哑着,扒着她的肩头:“休觐,该吃饭了。”
小休觐没说话,只是自己又蒙上了被子。
“休觐,吃了饭再睡,啊?快去,你不去你爹又该生气了……”柳惜慈的哭腔又出来了,小休觐心里动摇了,可还是没有动。
然后就听到了柒纬宗暴怒的声音:“她起来了没有!”
柳惜慈连忙应道:“起来了起来了……”
小休觐吓得马上就坐起来穿鞋子,然后低着头走出去,她不抬头都知道柒纬宗一定死死的盯着她,恨不得再上来扇两巴掌。
是的,就算不是自己偷的,就算自己什么都没做就差点被砍断手,她也没有解释,整个过程一个字都没有说,也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