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我就想睡着,睡着了就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我了……
第二天元臻醒来下床去看他,因为他浑身都是血所以一开始没有注意到他手腕上的伤,推了推他:“起来去擦一下身子,快点。”
推了几下没有反应,元臻看到了他手腕上的血痂,因为天寒,血都凝固在一起了,正因如此才没有失血过多而死掉。元臻连忙衣服都来不及穿就出门吩咐叫太医,回过去看到欧阳谦苍白的脸庞,恨不得上去给他几巴掌,问他为什么要自轻自贱!
孤时赶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了,大清早的都还没天亮就被叫起来,进宫给欧阳谦治伤。因为下边人都知道孤时跟皇上熟,一般有个什么毛病都是找孤时太医的,只有孤时太医不在,才会叫别的太医。孤时来帮他医治了之后,欧阳谦在床上仍然蜷缩在一起微微的抖着,其实他已经严重脱水了,这段日子以来别说吃饭,连口水他都没机会喝,也就渴的实在难受了喝自己的那几次血。
孤时听龙庭说了这次欧阳谦去了西麟,包括回来被打了的事,看着欧阳谦畏畏缩缩把脸埋在被子里的样子摇头叹首道:“谦儿恐怕有了心理阴影,醒来就会自残……”
元臻沉着脸看着欧阳谦,因为挣扎床上已经到处都是血渍,元臻越看心里越烦躁:“有没有法子能治?”
“他现在是杂役房的人,在杂役房颇具人缘,送他回去,他在那里应该会恢复的快些……”
“他在那里,朕没办法时时刻刻看着他。”
“他都这个样子了,微臣也不好说能不能治好,他身上那么多外伤还有内伤,治好不知道得用多少上等的好药材,实在是……”‘浪费’两个字孤时没说出来,元臻也明白他的意思。孤时是故意敲打他,意思是再折腾下去,欧阳谦的生死都是问题。
孤时写信给了龙庭,跟他说了欧阳谦在宫里的情况,希望他能派隐卫找隐修回来,因为只有隐修能劝得住他,再这么罚下去,欧阳谦恐怕都没命活了。
元臻等孤时走了之后就抓起他的头发把他拽了出来,欧阳谦痛的大叫,猛地身体被甩到几米开外,狠狠摔在冰冷的地面上。他惶恐的捂着头回身看了元臻一眼,元臻却只是冷冷的看着床上的血渍,嘴里骂了句晦气,倒也没说其他的。
欧阳谦自觉的走到圆柱前,拾起地上的铁链子自己锁好,眼睛中有些细微的水雾,鼻子有点酸酸的,他看到旁边那碗发霉的米饭已经凝结到一起,咽了口水,规矩的跪伏在地问道:“皇上,奴才可以这碗米饭吗?”
元臻回身看了一眼,眼睛都没眨一眨:“吃吧,你不是挺能抗的吗?终于扛不住了?有的你吃不错了,别再挑三拣四的!”
欧阳谦再次磕了一个头谢恩,端起米饭就往自己嘴里扒去,现在不管什么东西到他嘴里都一样,他感觉已经失去了味觉,趁不会胃里犯恶心还是赶紧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嘴里本来就很干燥,吃完米饭更渴了,抹了把嘴小心翼翼的问道:“奴才可以去打点水喝吗?”
“去吧。”元臻埋在奏折堆里没有抬头。
“谢皇上。”欧阳谦自己解开了铁链子,拖着一身病痛走到院中放下水桶打水,可是他没有力气,桶下去了就没力气拽上来了。他累的在地上蹲着歇了一会儿,后面整个后背都是一片血肉模糊,被他踢踹的伤还没好,就被抡了棍子,从后背到大腿,没有一丝完好之肤。因为狱卒打屁股和大腿打的太严重了,再下棍他估计就会活活痛死,所以分了些棍子到了背上。
现在要把水桶拽上来,身后的皮肤必定会撕裂开,好渴啊,好想喝水……欧阳谦伏在井边却够不到水源,嘴唇干裂的都起皮了,眼睁睁的看着水波轻轻波动,却没有力气把它提上来……
我好想喝水,就给我一口水就好了,谁能给我一口水喝……欧阳谦烧的脸都绯红起来,头痛欲裂,又因为浑身没力气,只能细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