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疼啊……”小谦儿的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哭的嗓子都沙哑了,也再没了力气踢动双腿。
元臻停手厉声问道:“说,你跑哪儿去了!”
小谦儿提起手里的药包,委屈的抽泣:“谦儿去给义父抓药了,义父说头晕……谦儿想给义父煎药,义父喝了药就不难受了,谦儿没有煎过药,在那里请教大夫呢,耽误了回家的时间了……”
元臻似乎被人打了一棍,头猛的黑了一下,心下一酸眼泪便涌了上来,放下揪着他的衣衫,紧紧把他搂在怀里:“谦儿,义父打疼你了?你出去要跟韩伯说一声啊!让他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跑出去被人掳走怎么办?那你就再也见不到义父了!万一你被拐走了,被人卖了,受人虐待怎么办?你想给义父买药为什么不让府里的人跟着你?你那么小一个人就敢到处跑?人来人往的,你就不怕被人抓走?”
“谦儿下次出去一定跟义父说,还让人跟着一起。”小谦儿把头埋在元臻的脖颈里,安慰的小手拍着元臻的后背。韩江远看到欧阳谦正跟元臻抱在一起,这才放下心来,这少爷还好是找着了,如果他真的丢了,就算皇上不杀,自己也没脸再活下去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手牵着手,慢慢的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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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谦再次醒来已经是二更天了,元臻在床边趴着已经睡着了,欧阳谦醒来惊讶的看着皇上在自己床边,晃了晃他:“皇上?皇上?”
元臻醒来,看到欧阳谦面色红润起来了,轻笑道:“醒了?你还真会折腾人!”
欧阳谦看了看四周,天已经完全黑了,顿时有点手足无措:“皇上,您怎么在这儿?”元臻站起身活络活络筋骨,“朕找了太医给你看伤,你身上得了毛病也不跟朕说,就自己硬撑着!你不说朕怎么知道你哪里不舒服?”
欧阳谦低垂着头:“皇上整日为国操劳,奴才这点小事怎敢劳烦圣驾。”
元臻心里酸酸的,就扯出一些以前的事来缓解尴尬:“还记得你小时候生病吗?你最怕喝药了,因为你觉得汤药的味道太难闻,每次喝了药都要吃块蜜饯才行,要是不给你呀,你能气的一个月不搭理朕。”
欧阳谦不明白他还说以前的事干什么,淡淡的道:“那时候皇上应该加罚奴才的,那样奴才以后就再也不会这么不分尊卑了。”
“你还不如小时候讨喜。”
“人都是会长大的,不是么?”
元臻不想再谈下去,起身随口道:“明天病好了就来值勤。”
欧阳谦真不明白为什么他老是来看自己,也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明明厌恶自己到想亲手掐死自己,却又时时展露出慈爱,好像为人父亲一样的姿态,欧阳谦在他反反复复的态度里筋疲力竭,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只能全都抗拒到外面。
“夜深了,皇上也该休息休息了,以后皇上不要经常过来了,被别人看到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
“奴才不过一个苦工杂役,您这么厚爱,他们眼红的都想把奴才撕碎了。”
“你跟他们能一样吗?好歹是朕亲手拉扯大的,多挂念些不也正常吗。”元臻白了他一眼,“这破地方你还打算呆一辈子啊?管他们怎么想呢,死心眼儿。”
“奴才觉得一辈子呆这儿也挺好,这儿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这间小柴房就是奴才的家,他们都是奴才的邻居,和和气气的,相处着挺好……”欧阳谦的目光环绕着这个房间一圈儿,他真挺喜欢这个地方的,虽然一开始很排斥,觉得环境太差,有点接受不了这个落差,但是待久了反而觉得这里更简单,不用猜心,不用那么累。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一个大男人一辈子窝在这么个穷酸地方,你还挺自豪的!”元臻眯起眼睛,神色带了些嫌恶。
“奴才事事为皇上着想,皇上怎么就不能对奴才好一点呢?”欧阳谦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再不济给奴才换个屋子也成啊,在这儿一下雨奴才就会淋得跟个落汤鸡似的。”
元臻索性直接道:“搬出去吧,在这儿有什么好。”
“好不容易在这住习惯了,您就别折腾了,刚到这儿的时候,差不多一个月都睡不着觉。”欧阳谦嘟囔了一句。
“是啊,你认床的……”元臻失神的说道,“朕都给忘了,忘了……差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