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谦犹豫的看着龙床上的又软又暖的被褥,想起自己睡着了有时候会流血出来,弄脏了龙床该是多大的罪过?既然都已经白天了,守夜已经结束了,还是先回杂役房休息的好,于是掀起被子想下床,元臻皱眉阻止:“你干什么去?”
“奴才睡梦中有吐血的毛病,恐会弄脏了龙床,还是先回杂役房……”欧阳谦迷迷糊糊还没说完就被甩了一个狠狠地耳光。
“啪——!”携带着厉风扇到欧阳谦脸上,欧阳谦猛地扑倒在一边的被子上,嘴里的嫩肉磕在牙齿上,破了一层皮。欧阳谦本身就头昏脑涨的,被这么一掌狠厉的抡过来,打的他猛烈的咳嗽起来,一股热血喷洒在了被褥上。
“小畜生!你就这样折腾自己吧!你是不是唯恐自己死不了?所以一次一次这样作践自己?”元臻气的腾地站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欧阳谦跪起身子,半边脸都已经是星星点点的血渍,因为病着眼睛都是灰蒙色,这样两人对视着,下一秒欧阳谦喷出了一大口血,晕倒在一边。
元臻大吃一惊,急忙扶起他查看,脉象紊乱,极度危险,扬声叫道,“传太医!”
太医还没走到太医院,就又被叫了回来,急急匆匆的赶来查看,看到他半边脸红肿着,几根手指印彰显着元臻的权威。
终于煎了药给他喂下去了,太医多少能体会到孤时的感受了,以往孤时总是抱怨皇上爱折腾他,一趟一趟跟溜驴似的,他还觉得孤时小题大做,这下倒有些明白他的感觉了。
欧阳谦足足睡了一天半的时间,到了晚上丑时才醒过来,因为欧阳谦在龙床上睡着,所以元臻就去了内阁里去睡。欧阳谦醒来发现门外值勤的侍卫已经在守夜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是很烫,头晕晕沉沉的,胃里也总是往上翻涌着,整个肠道都是苦的。欧阳谦想自己这次是真的要大病一场了,可是自己这样的身体明天怎么做事呢?杂役房一堆事儿等着干呢,别人忙死忙活的,自己却因病什么都不做,怎么也说不过去。
左右一想,反正接下来几天都不是自己值勤了,还是回杂役房让宴叔煎点药给自己喝,看病能不能好全。毕竟他不好意思腆着脸跟义父要药喝,他也知道义父这边的药是什么价格,杂役房的草药虽然见效比较慢,但还是管用的,就是痊愈的时间长一点罢了。
他出门的时候侍卫还打量了他一下,不知道大半夜的他怎么在这儿。
“我昨晚值勤的时候身体有点不舒服,皇上就先让我歇在这儿了。”欧阳谦见他疑惑,就解释了一句,那侍卫了然的点点头,“那你早点回去吧。”
欧阳谦点头,抬脚步离了承明殿。
越走越难受,越走越难受,到最后他更加反胃恶心,不得不停下来跪在地上,可是因为胃里没有什么东西,所以只是一直干呕,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头好疼啊……欧阳谦望着那么远一条道儿,觉得每走一步胃里都绞痛难当,眼前一黑就昏倒在了墙边。
一个宫女看到墙根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吓了一跳,颤抖着嗓子问道:“是谁在那里?不要装神弄鬼……”看到那团黑影依然没动静,抖着胆子提着灯笼往前照着看了看,惊诧的叫道,“谦王殿下?”
“谦王殿下,你怎么了?”见欧阳谦紧闭双眼,抿紧了嘴唇,一脸痛苦之色,额上冷汗已经打湿了额前的碎发,脸色苍白的仿佛接近透明。触碰到他的身子,发现他一直痉挛着,仿佛做噩梦了一般。
现在已是深夜,送回杂役房估计要走大半个时辰,榆雁就搀扶着他回了自己的闺房,把他安置好,盖上棉被,柔声说道:“殿下,你先休息一下,天亮了我去给你叫太医。”
欧阳谦没有任何醒来的音讯,榆雁拿出手帕给他擦了额头的汗,一脸担心的出去了。坐在台阶上面,揉着自己脸上的手指印,为人奴才,就是整天被人打骂的命,连谦王殿下也是,就算是伺候皇上的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病成这样也无人问津……
第二天,宫里的娘娘琪妃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件事,大张旗鼓的叫来侍卫和太监宫女审问榆雁:“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留男子在闺中过夜?本宫门下见不得这样败坏门风的奴才!给本宫好好教训她!”
两名侍卫按住榆雁,另外两名侍卫开始拿鞭子抽榆雁,榆雁哭着求饶:“娘娘饶命啊,奴婢没有,谦王殿下晕倒了,奴婢才把他带回来的,奴婢一直守在门外,娘娘误会了……”
琪妃冷笑,只觉得好像听了很好笑的笑话,完全不置一词:“误会?当本宫是傻子吗!传出去本宫颜面何存!”
“娘娘,奴婢真的整晚都在外面,娘娘饶命……求娘娘饶命啊……”榆雁知道自己百口莫辩,这个琪妃一直看奴才们不顺眼,皇上揪到错,随便几句话就可以处死一个人,为人奴仆,哪里有人管她的死活,可是家里还有老人家,自己死了他们还指望谁?为人奴仆只能一味求饶。
“谁让你是天生伺候人的命,本宫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投胎也不投到一户好人家,偏投到一户穷酸人家,你怪得了谁?”琪妃极度傲慢的姿态,惹得下面那些下人面面相觑,虽然不敢说什么,但心里都对这个妃子的为人看得很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