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谦猛地将她甩在一边,整个人撞到了桌子,柒休觐哑声惨叫了一声,疼的蹲下去,一边捂脖子咳嗽,一边捂着胯部,跪坐在地上呜呜噎噎的哭。
欧阳谦气恼的走来走去,一手指着她骂:“你哭什么哭?被抛弃的人是我!该哭的人也是我!你这些年逍遥自在的很,我一回来就难过成这样?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在外边儿!好不让我耽误你的逍遥日子是吗?”
好不容易喉咙处缓和过来了,低头就看到骨头处都磕的肿起来了,泪眼朦胧的望着他,声音颤颤巍巍:“你弄疼我了……”欧阳谦低头看到她胯骨上磕破了一块皮,正在冒着淤血,心下也有不忍,刚要上前就闻得外面一阵号召声,于是迟疑了一下还是赶忙赶了过去。柒休觐望着他飒飒而去的背影,伏在桌案上哭个不行,似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哭个遍。
先是想着他是如何抛下自己六年杳无音讯的,后是想着他回来之后那高高在上的姿态,手里还牵着个未婚妻,整日没事就来她面前耀武扬威,每每露出高人一等的姿态,就仿佛间接的在讽刺她六年前如何不自量力,飞蛾扑火般谁劝都不听,非得闯进另一个世界里。结果呢?他要自己把所有的想法和感受都告诉他,不许有一丝隐瞒,自己也小心翼翼的照做了,依赖着,跟他展露所有的脆弱之后,被人看尽了所有的丑态,现在却被人拿乐子一样看待。
每回欧阳谦看着自己那戏谑的眼神,都让她无比懊悔,那眼神好像在说,我知道你现在装的人模人样,其实内里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当年能相信他绝不会看轻自己,相信他能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没有伤害的巢穴?
她自暴自弃的想,反正我已然是这样的人,任他看得起也罢,看不起也罢,总之自己现在已经不需要他了,当他不存在就是了。可是他凭什么妻妾情人一大堆,还来自己面前动手动脚?一边瞧不起自己,一边还又要来找不痛快,曾经的爱慕和依赖,都让她懊恼的抓耳挠腮,恨不得回到六年前狠狠的扇醒自己,告诉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
都是假的,没有什么是真的。
等欧阳谦处理完事情回来,发现她还在哭,脸色稍微变了变,想看看她身上的伤,却又不知怎么看,难道要把人按倒在桌上?
柒休觐抬眼看到他又进来了,冲他吼道:“你到底还想怎么样?你一边忙着自己和漂亮女人成亲的事,一边又来我面前耀武扬威,你哪儿来的脸管我?你凭什么对我动手动脚的耍流氓!”
欧阳谦低着头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真的想跟我当陌生人吗?”
“滚出去!”柒休觐一手指着营帐门口,欧阳谦沉默了一会儿,脑海中不断涌上她和苏九纠缠到一起的身影,咬牙道,“这是你做的决定,你不要后悔。”
“滚!”
欧阳谦看到柒休觐满脸的眼泪,委屈的抽泣,突的将她按在桌上,撩开她的衣服,看到了她后背上依然狰狞的缝合伤口,臀部还没消肿的条条棍伤,还未来得及开口,柒休觐忍无可忍,翻身抽了他一巴掌。
“你还要不要脸!你到底要怎么羞辱我才算是够!你到底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是为什么!你有病啊!自己都有老婆了还要看别人裸体,你真是太让我恶心了!你给我滚!”
欧阳谦用手背碰了碰肿起来的脸,低声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他突然这么一示弱,柒休觐有些懵,语气也缓和了些:“我没事,用不着你关心,男女有别,谦帅,我已经有九九了,她是我的伴侣,我需要对她忠诚,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现在各自有伴儿,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不知所谓的事。”
柒休觐回家后,苏九闹了一会儿脾气,柒休觐好不容易给她哄好了,她看到柒休觐胯骨上被蹭掉的皮,忙拿了纱布和药膏来给她清理伤口,其实她不问,也能猜到原因,心里堵了一口气似的,嘟囔道:“他真是阴魂不散!”气到极处竟然气哭了。
柒休觐哄着她:“没事儿,我已经把他赶跑了,男人嘛,占有欲都是比较强的,今天也是在营里遇到了,才有这么出事,不然哪能呢。”
“休觐,我这辈子什么都不想了,只求能跟你一起好好过日子,可是,我们的日子,好像并没有掌握在自己手里,凭什么。”
柒休觐叹了口气,她其实也想问凭什么,可是问了也得不到个结果,她不想再去被这些事牵动思绪了。
欧阳谦回了家,手下跟着他进了屋,只见他一直按着眉心,良久才说道:“你,去查一下她这次受伤,险些丧命,是意外还是人为。”
“是。”
“暗中调查即可,不要声张。”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骑马到了军营门口,魂不守舍的往里走,被看守给拦了下来:“你找谁?”
男子憔悴的头脑发晕,抿了抿青白的嘴唇:“你好,我找柒休觐,柒将军,她在营里吗?”
“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朋友,有事想找她,可以麻烦通传一声吗?”
看守见他摇摇欲坠的,像是受了很大打击,犹豫了一瞬,问道:“姓名?”
“安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