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蛮姨来敲门,归谣去开门,小小的开了一点缝隙,递上了一块染血的手帕。蛮姨乐呵呵的接过,然后往门里看了一眼,床上,柒休觐穿着中衣,娇艳欲滴的摸着头发,瞧见蛮姨窥视的目光,害臊的面朝里待着。
蛮姨笑着说:“好,好,老老实实的传宗接代,老身也能去跟寨主交差了。”
晚上,两人同睡一张床,中间隔的有一个人宽。柒休觐望着帷幔,归谣也望着帷幔,但余光却在看她。
“阿谣,你没想过离开这儿吗?还是,你怕承担严重的后果,不敢尝试逃离?”
柒休觐还是想着让归谣回归平淡的生活。
归谣小声道:“有,有眼睛,盯着。”
柒休觐心想,可以趁着这次端了贼窝的机会,让他离开这天杀的地方。她没想到,她一直觉得自己一生平庸,不甘心还没给世间留下点什么好事就离开,原来对于这些身处囹圄、无可奈何的孩子们,普通的生活竟是他们渴望而不得的。
归谣的身体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哪点举动就冒犯了她。
柒休觐扭头看他:“你干嘛一直偷看我?”
归谣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结巴道:“喜,喜欢……”
柒休觐看到这种纯情的小男孩就忍不住想调戏:“喜欢?喜欢我?”
归谣抿着嘴,轻轻嗯了一声。
实诚孩子,柒休觐忍不住笑了。
翌日,柒休觐和归谣一起去拜见父母和长辈,一杯一杯敬了茶,听了教导。归海还有事要忙,连早饭都顾不得一起吃,只说邵公子要他去兰陵一趟,嘱咐他这程子不要下山,在寨子里好好待着。归谣眼神躲闪了几下,恭声应下了。
待归海走后,几位长辈斜着眼睛看归谣一眼,戏言道:“阿谣现在听到邵公子和兰陵都吓得要尿裤子了吧,知道害怕,就记住,管好你的嘴巴,不该说的事,一个字都不要向外吐露。”
归谣拉着柒休觐的手腕,低声道:“我,先带苗苗回屋了。”
他们背影还没走远,几人就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废物点心。”
到了房间里,柒休觐握着归谣的手,摸着他头发问:“阿谣,你还好吗?”
归谣慢慢止了颤抖,朝她笑了笑:“没事,没事。”
“你好歹也是寨主的儿子,他们怎会这般……”柒休觐想起刚才的对话,尝试问道,“刚刚你爹说,他是要去兰陵,还有邵公子?哪个邵公子?去做什么?”
归谣虚虚捂住她的嘴,小心的看了一眼窗外门外:“别问,别问,不安全。”爹一出寨子,自己身边就会多出很多监视的人。
柒休觐点点头,拉着他坐下:“你平时有什么喜欢做的事吗?能让自己开心一点的。”
归谣想了想,从腰间拿过了一枚叶子,放到嘴边吹了起来。柒休觐托着下巴听,待他吹完,就夸奖道:“好听。”
“这是我总见我娘吹,自己学会的。”
“哪日我们下山,我给你买一支笛子吧。”
归谣抬眼看着她,圆溜溜的大眼睛带着清纯无辜:“你是媳妇儿,我要送你东西,你不能送我东西。”
多漂亮的眼睛啊。柒休觐看到他另一只义眼,心里只觉得惋惜。
“谁规定的媳妇儿不能给夫君买东西?”柒休觐点了点他的头,“人小鬼大。”
归海去了十几天,期间柒休觐想下山,却有人拦着不让,只让他们在寨子里走动。柒休觐四处逛逛,打听消息,那日敬茶的几位长辈拦住了她的去路:“小夫人这些天瞎溜达什么呢?”
柒休觐看到他们的言辞举动就想到归谣的第二任老婆,说是那女子勾搭了几位长辈,但她一个女人家,势单力薄,手无缚鸡之力,在陌生又无律法伦常可言的寨子里,是她主动勾引,还是别人强迫,又有谁说得准?
可柒休觐也知道,从贪图美色的人的嘴巴里,也好套情报。
柒休觐娇滴滴的斜过了身子,微微福身下去:“见过几位叔叔。”
“小夫人,你想去哪里看风景,我们兄弟几个可以陪你啊。”一只衰老松弛的手摸上了柒休觐的手背,柒休觐做作的姿态都有些尬住,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几个老东西,年纪比自己爹都大了,还来调戏侄子的媳妇,真是恶心。
“爹爹不在,可阿谣还在,叔叔这样无礼,让奴家怎么交代才好呢?”柒休觐抽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她往后退,那几人便往前进:“那不过是个废物,怕他作甚?老大给他娶媳妇,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谁在意他是不是能传宗接代。小夫人,你若是从了我们几个,从今往后,在寨子里,我敢保证,除了老大,就是你,谁都不敢为难你。”
柒休觐应承道:“哦?难不成,奴家不依叔叔,便会有杀身之祸吗?”
“哼,实话实说,这寨子也不是老大一人说了算,去年老大想带阿谣也走这条路,可那小畜生不是这块材料,怎么调教都是无用。阿谣惹了他们的人,差点就没命了,若不是看老大还有点利用价值,他可不会只瞎了一只眼睛断了一条腿那么简单。”那上了年纪的大伯靠上去,搂过柒休觐的肩,“风水轮流转,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