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你们爱住哪儿住哪儿,没用的婆娘,老子不稀罕你这样的女人做老婆!老子兴致来了的时候,你不是去教那个破书,就是洗衣擦地刷尿桶,看见就倒胃口!老子现在正是好年纪,还可以再找个妙龄少女,哼,我休了你了。”
养父一副醉态离开了,瑚姨抱着懵懂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小聂朝走到了瑚姨跟前:“瑚姨,这是件好事,跟着这样的男人,没有任何好处,咱们三个也可以相依为命。我已经十岁了,等我长到十五岁,我就可以出去挣钱养家了,到时候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瑚姨将小聂朝也搂进怀里,哭了半晌,随后就收拾了行囊,去跟人借宿。他们在邻居家住了一阵子,邻居见养父把房子都卖掉了,无奈的将他臭骂了一通,又忙说他们可以帮忙盖一间新的,只是买砖瓦还需要一笔不小的开销。
瑚姨将藏在鞋底的钱拿了出来,寻了个荒凉的地方,又盖了一间房子。
瑚姨一个人带着个儿子,还要带着一个半大孩子,平日里有一点好吃的都给他们俩了,长期的营养不良,身子骨渐渐地越来越差。
期间养父回来打听了一次,打听到他们又盖了一间房,气势汹汹的找了过去,跟瑚姨要钱:“真是要死啊,老子跟你要钱,你说没钱了,转头就能盖一间新的房子!我看你早就跟我有二心了,才故意防着我的!把你的钱,都给我拿出来,不然,我的拳头可不会饶了你!”
瑚姨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如何禁得住打骂,只能将手上有的钱拿给了他,养父吐着口水数着银票,气哼哼的道:“算你识相。”
瑚姨病了,可她看不起病,聂朝下了学回来,除了习字默书之外,还会帮她做做家务。瑚姨是个朴实而又善良的女人,非常的节省,哪怕她的儿子想要吃点什么稀罕东西,或者有别的什么想要的,瑚姨都会跟他说:“哥哥再有两年就可以去参加科举了,哥哥读书那么用功,冬冬想吃的东西,先留着,钱先给哥哥用好不好?”
冬冬很懂事,习字的笔用劈叉了也不说换的事,也几乎没买过新衣服,都是拾邻居家的旧衣服穿,不是长了就是短了。
聂朝知道瑚姨和冬冬对自己好,一心读书,想考取个功名,挣了钱,好好养着瑚姨和弟弟。
直到有一天,瑚姨被邻居送去了医馆。
聂朝回来发现家里没人,邻居跟他说,瑚姨晕倒在家门口了,已经被送到医馆里去了。
聂朝大步跑着去了医馆,瑚姨脸色蜡黄,在床上躺着,只有脑袋露在外面,身体凹陷下去,只有薄薄一片。
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正经大夫,那也就是个赤脚大夫,平时看看着凉发烧还行,别的就不在行了。
聂朝借了一辆平车,将她拉去了镇上,镇上的大夫把了把脉,说必须在七日内拿五十两来,才能治好瑚姨的病。
他们一家子上下连二两银子都凑不出来,如何能有五十两,这么一个天价数字,几乎压垮了聂朝所有的希望。
家里还有一个刚刚开始读书的五岁弟弟,床上躺着的是仗义出手救自己活命的养母,聂朝坐在床前想了一夜。最后他只得到了一个结论:无论如何,用尽各种办法,也要在七日内弄到这五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