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我也留不住你,这里是我的一点心意,出去了,想做点什么也好施展手脚。”
房宗拱手道:“一个大男人,怎么都饿不死,元帅不必如此厚待我了。”
“接着吧,我知道你这次冤枉,也是被官场的风气影响,感觉太累了,不想再活在别人的算计下,才要走的。其实,我和仲萧何尝不想活得轻松?我们是不能不留下,明知朝中各处都有权力倾轧,也不得不与他们缠斗。而你们,还有选择的权利,这是你们的幸运。”
房宗托着托盘从碧洲成的营帐里出来,瞧见汪乔在一边捡乐子一样,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走上前来:“老弟啊,你说你何必呢?元帅待咱们这样好,旁人就是想算计,咱们仔细着点不就行了吗?何必非得走到这一步?元帅培养一个人才容易吗?得费多少心血啊,你这说走就走了。”
房宗都已经辞官了,也懒得跟他再打脸皮战:“是啊,元帅这些年,养的白眼狼还少吗?他苦心教导出的人才,却一心想算计他的官位,真是让人觉得讽刺。”
汪乔的笑意僵了僵,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房宗冷笑一声:“老哥啊,不是我说,就算我下来了,你也上不去,元安军,不是什么贼眉鼠眼的人都能进得去的,风水轮流转,走着瞧吧。”
汪乔望着房宗离开的背影,狠狠出了口恶气:“我贼眉鼠眼?那你是什么?哼,你也没什么好猖狂了。”他心里也明白,房宗这是聪明,知道退出的早还能留条命在,若他还要坚持,恐怕日后也会落得横死的结局。
房宗出营后,将碧洲成给他的黄金都全捐给了贫困山区里读不起书的孩童,他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随便干点什么怎么都饿不死。
碧洲成和仲萧何尝不明白,治理国家,那么多的官员,想要全都家底清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永远不会安生。
秦立也并非一定要留在军营,只是,他在这里,两个孩子最起码还有个归处,还有一处可以喘息的地方,累了倦了,还有人可以撒撒娇,他也乐于见到两个孩子用一身的本事,为元国开疆拓土,完成他未能完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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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往事,秦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休觐,其实你们还算是生在了好的时代,当年的日子,实在太惨烈,不堪回首啊……”
柒休觐没想到秦老和元帅以前经历过那么多事,每多了解一层,她都感受到自己的浅薄无知,她握着秦老已经苍老的手,道:“秦老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休觐拜服。”
可是,听说了这些,她更想念元帅了。她收拾好厨具,然后悄悄的往碧洲成营帐那儿走去,她知道碧洲成今天从外面回来了。
看到他营帐里的烛光,柒休觐瞅了瞅四下无人,撩开营帐,小心翼翼的露了半个脑袋。碧洲成抬眼一看,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喝声道:“滚出去!”
柒休觐被吼得委屈,可她还是腆着脸进了门,鼻子酸酸的道:“我想你……”
碧洲成往四下里看了看,不知她此行有没有被人发现,起身大步跨过去。柒休觐预感要挨打,往后缩了缩,果然碧洲成拎着她的衣领,几脚踹到她身上,疼得钻心:“你忘了我当时的军令?非诏不得入见!你是拿军令当粪土?”
柒休觐不顾身上的疼,双手握着他拽着自己衣领的手,可怜巴巴的道:“元帅,我不是有意违抗军令,我只是想你了,你都不来伙房吃饭,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
碧洲成把她往地上一甩:“你不来给我添堵,我就很好!你自己找打的,趴好!”
柒休觐重重的喘着气,哪怕挨打也比见不着人要好,她屈膝跪好,翘高臀部,摆出让她羞耻的姿势。
碧洲成拿刑具时,在鞭子和藤条、军棍之间犹豫了一会儿,柒休觐歪头看见了,心里明白元帅还是不忍心的,挨一顿打,能见他一面也是好的,兀自跪好,等着责罚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