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休觐脚踩着一截铁链,防止砍的力气过大而伤到碧洲成的手腕,发了疯一般劈砍链条,可是她此时头昏脑涨,手上使不出大力气,急的直叫。碧洲成悠悠转醒,嘴唇已经变了乌青的颜色,他看了一下四周,阻止了柒休觐的动作,柒休觐看到他醒了,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哭得说不出话。
碧洲成开口道:“休觐,逃出去,保护好自己。”
柒休觐大力的摇头,她被撞到墙上那一下,已经觉得自己头骨似乎都要撞碎了,此时的摇头更加重了头晕,可她还是竭力的劈着锁链:“你在这儿,我哪儿都不去!”
碧洲成赤红着双眼,吼道:“滚——!退出去……保住自己的性命……”
柒休觐终于劈断了一条锁链,虎口处已经震得破皮流血,她吼出了比碧洲成更大的声音:“有你在,我就不退!我是被你一手教导出来的,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你不能死在我的前面,我接受不了!你可以没有我,我不能失去你!如果今天我带不走你,你要变成那怪物,你也捅我一刀吧!我跟你一起变!”
“你……”生死关头,每分每秒的时间都如此宝贵,她还在这儿说这些没用的废话,碧洲成几乎被她气得吐血。
灵非抱着双臂:“要不要我整一盅酒,你俩在这儿喝一壶?废话那么多!”
她察觉到完颜斑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拿过她手中的斧头,直接三斧头砍断了剩余三条铁链,随后道:“跟我从密道走!快!”
碧洲成重伤,后背和后脑勺都被磨得血肉模糊,脚下也没力气,喘息几声,对柒休觐道:“你先,出去,立即……我,自想办法,脱困……”
柒休觐直接一记手刀劈晕了他,待看到他身后的伤势,心痛的哽咽。
死寂在三人离开密室后降临,完颜斑和鬼酆到了屋里,发现了被斩断的铁链,完颜斑蹲下看了看铁链的豁口,摸了摸地上的残渣,冷笑一声。
柒休觐想打横抱起碧洲成,可无奈抱不动,只好将他背到了背上,灼热的眼眶也瞬间如冰霜。她只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元帅身中剧毒,必须尽快带他到安全的地方,给他推宫换血,或许还有治愈的可能。
柒休觐满嘴都是腥味,大步大步、不知疲倦的往出口处走,外面已经翻了天,到处都是找寻碧洲成下落的西麟人士。灵非帮了她,自知完颜斑不会看不出来,她的麻烦已经够大的了,将他们送到门口,她便止住了脚步:“这一路回去,肯定会异常艰难,你自求多福吧,我的麻烦也不小,还得想法子瞒过去才是。”
柒休觐回头看她,斗篷盖住了她大半张脸,依旧只是露出一个高挺的鼻梁,一个鲜嫩的嘴唇,柒休觐甚至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完整的容貌,可她却已经帮了自己好几次。
“多谢你,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几次的相救之恩。”
“你不要以为出了这个山洞,一切就万事大吉了,他身上的伤口是有尸蛊的气味的,那打伤他的尸蛊很快就会找来,你们自求多福吧。”
柒休觐心里一沉,背着碧洲成急切的寻找能给碧洲成治伤的地方,她谨慎的四处看着有房屋的地方,将碧洲成掩盖着藏在了一处山岩内。
柒休觐安抚的轻抱着把他放到草堆上躺着:“元帅,坚持住,等我一下,很快回来。”为了防止碧洲成醒了乱走动,她将自己的鞭子放到了他旁边。
柒休觐翻墙进了一处院子,偷走了这户人家的妇女服装,一张纱巾围住她的大半张脸,到了镇子上,四处走动的人流算是为她打了掩护。
人流中还有拿着画像四处询问的人,柒休觐知道这些人在抓捕自己和元帅,斜身轻咳着装作生病避过了。
“请问,哪里有药坊?”柒休觐问了一个卖糖葫芦的摊主,那人好心的指了个方向,“往前二里路,有一家卖药的。”
“谢谢您。”柒休觐找到了那家医药坊,这些药材都不是最好的,柒休觐犹豫着认为这些东西,对碧洲成的伤势或许根本没有帮助。可是她也顾不上那许多,拿了个袋子,将可能用得上的药材和绷带和针线都往里丢,随后付了钱,带着一袋子收获,匆匆走出了医药坊。
可是她走出一段路之后,就发觉有人跟着自己,她故意绕路,那人也亦步亦趋,她装作在摊位上看头饰的样子,低下头瞥了一眼,那人就隐藏于人群中。
柒休觐走进了一处凹谷,贴着墙屏住呼吸,待那人一露面,柒休觐直接将那人抵在了石壁上:“跟踪我?”
那人却是陇安军营的掌事图焰,也曾跟随柒休觐出去执行过任务。
图焰双手举起,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七叔,是我……”
柒休觐的手劲儿一点没松,逼问道:“我知道你,图焰,为什么跟踪我?”
图焰被她的手劲儿压得近乎想吐,呼吸困难,断断续续的道:“是丰城发出了信号弹,陇安营地知道元帅被抓,林校尉带着我们来助你和元帅一臂之力……末将官职小,也不被人熟知样貌,所以混在西麟百姓中,暗自查探你们二人的消息……”
“你认出我来,为什么不自报姓名,反而一路尾随?”
“一开始末将并未认出是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