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宫听雨的运道是非常好的,因为她出生的时候,宫家便为她求了南极峰上的仙人,为她算八级图。
八级图和命盘差不多,在数值的表现上要更为具体。
那位仙人就轻松算出了宫听雨的八级图,点明了宫听雨八级图之中最高的一项便是运道,远超她的天赋,这等福缘,基本能称为“天运之人”。
要不是郭霓裳舍不得自己女儿,这位仙人本来是要收宫听雨为徒的,可见她的运道有多好。
宫听雨也记得自己小时候的运气真的是非常好的。
譬如过年的时候,家里头用年夜饭,要吃饺子,那一大锅饺子里有不知道多少饺子,她只需要随手一捞,就能从中捞出唯一的那一个夹了灵石的,年年过年的时候都是她拿头彩;
又譬如她和小伙伴出门逛夜市的时候,那时候有专骗世家大小姐大少爷的骗子把戏,交上一笔不菲的门票费,就能钻进一个堆满了宝物的房间之中,随意挑选一件自己喜欢的宝物。这种把戏明显就是骗人,一大间房子里头只有一两件真的贵重的,其他的都是一些花里胡哨专骗小孩子的东西,不过这些大少爷大小姐也没有哪个差这门票费的,每一次都是生意火爆,赚的盆满钵满。
宫听雨也知道这个是骗局,她本来也就是来花钱买开心的,顺便享受一下这个寻宝的过程罢了,可她次次去,随便拿一件,都能无比准确地找到全场最贵的那一件。
后来宫听雨天运之人的名声就渐渐地传出去了,谁都以为这位大小姐能凭借着自己超凡的运道青云直上,结果她十六岁出门开始历练起,她的运道就开始大打折扣,甚至到了后来几乎算得上做什么事情都像倒了血霉似的,那什么天运之人简直就是扯淡。
宫听雨和时映雪说这些的时候,随意地用福禄盘起了一卦,占的事件就是自己是否能够成功到达云浪道。
然后她的手一放上去,那整个福禄盘就和熄了火似的,一点儿光也不亮。
宫听雨一脸果然如此,时映雪不信邪去拿那福禄盘来看,结果盘一到了她手里,整个直接红光大作,一时间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你看吧,我就说了,我的运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谁给吃了,倒霉成这样。”
时映雪也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详细问了她半天自己在出门历练前,或者历练之中是不是碰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宫听雨想了半晌,还是说不个所以然来,这才只能作罢。
宫听雨虽然严肃地说了什么,脸上却没有多少难过憋屈的样子,见时映雪有些担忧地看着她,还咧着嘴笑:“我是什么人,这样一件小事难道还能把我吓坏了不成?倒霉就倒霉,我就不信了,我还能一辈子都这么倒霉?说不定就和我现在这样,一下子变得倒霉,一下子又变得走运起来了,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定。”
她看时映雪还想说,又直接将时映雪的话堵了回去:“你要是怕我倒霉,我就一直跟着你,嘿嘿,我看你的运道不差,我就一直赖在你旁边,沾沾你的运气就好了。”
她这个俏皮的样子,时映雪也咽下了自己喉中的话,不准备多说了。
宫听雨却忽然话锋一转:“映雪,你说去云浪道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关于之前灵山山庄庄主所说的心病,时映雪也想过要怎么和宫听雨说,原本还想隐瞒一二,可是看着宫听雨现在的样子,她也不准备多隐瞒宫听雨生性直爽豁达,这样的事情告诉她,虽然她一定会难过,想的更多的却还是怎么去解决。
她知道,总比她不知道要好。
若是真的如庄主所说,她每次进阶的时候都有此心结作祟,她自己却不知道,那这进阶简直就是难上加难了。
于是她稍微斟酌了一下措辞,尽量和缓地将此事告诉了宫听雨。
说完之后宫听雨还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时映雪也不知道怎么安抚她的心,她整个人就十分颓废地往飞行符篆上一倒,十分夸张地唉声叹气起来:“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啊,这都啥事儿啊,怎么什么都让我遇见了,难受,太难受了。”
看她这样,时映雪还觉得微微松了口气。
她肯说,心里就是还有希望的,若是毫无希望,那估摸着就一言不发,直接自闭了。
心里还有希望就好,心结一事有石室可解,运道一事,应该也还有别的方法,总归是天无绝人之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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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福禄盘的事情,宫听雨对于接下来的行程完全没有任何意见,就算时映雪主动问她,她还是摆手摇头,撇着嘴说:“不关我事,你也看到了,福禄盘可说我完全不适合找云浪道这事,我就不插手了,一会儿我这张乌鸦嘴将我们送去别的地方就不好了。”
既然如此,时映雪也不想强迫宫听雨了。
然而她带着宫听雨一直往西边飞去,一路上看到的还是蔚蓝大海,一点儿别的也没看到,连飞行符篆都烧了三个了,云浪道的影子都没有捉到。
难怪连婵都找不到,这头顶上全是云,脚下都是海,若不是知道飞行符篆一定在动,她都要觉得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了,别说宫听雨,连时映雪自己都觉得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