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也并不在意今日在酒坊之中救回来的那个“男修”,所以她直接将时映雪丢给了自己同行的师弟师妹们,便一个人回了自己的洞府。
“阿玉回来了。”
妩媚轻灵的声线,甫一开口便让周围人都觉得自己身上有些痒痒的,仿佛是有猫爪子在自己的心中一挠。
玉楼春的眼底不可抑制地漫起冰凉的讽刺,眨了眨眼,便又将那讽刺压了回去,换回方才的漫不经心与目空一切。
“师尊。”
玉楼春朝着自己的洞府之中作揖,果然下一秒便有个紫衣仙子飘飘而来,将她的手牵到了手中。
竟是探月仙子。
探月仙子仿佛对玉楼春十分宠爱,甫一见她,便牵着她的手问长问短,不过是出了宗门半日,就仿佛三秋不见。
“阿玉,听闻你今日在外头杀了人?”
探月仙子一边拉着玉楼春往她的洞府走去,一边笑眯眯地问她。
她大半个人都仿佛挂在了较她更为高挑的玉楼春身上,说话也是耳鬓厮磨的,若非玉楼春是个女子,恐怕旁人都以为她们是情人,这般亲昵不已。
“嗯。”
对比起探月仙子的亲昵宠爱,玉楼春的神情却格外冷硬,她连对探月仙子都不假辞色,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师尊如何想。
“阿玉,你怎么对师尊如此冷淡。”
探月仙子嘟了嘟自己的红唇,很是不平的样子,却多有撒娇的模样:“阿玉,阿玉,阿玉,你别忘了,是师尊将你救回来的。”
她仿佛幼稚少女一般挂了半个身子在玉楼春身上,言语虽可爱娇气,话语里却仿佛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暗芒。
玉楼春便僵硬地勾动勾动自己的嘴角:“是,玉楼春永远不会忘记,是师尊将云楼春重新带回了轮回,是师尊给了玉楼春新生。”
但她说着这话,神情之中也丝毫没有软化的模样,也不见得多么感激,整个人眼底一片虚无,十分冷淡,于是便显得这句原本应当承担了许多感激的话语显得格外僵硬突兀起来。
“你要笑笑,笑笑才好看。”
探月仙子便不依了,她伸出自己的手去肆意揉搓玉楼春的脸,仿佛将她的脸当做一团沙袋一般,随意地将她的神情按着自己的意愿摆弄。
最终玉楼春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个看上起还勉勉强强过得去的笑容,探月仙子才终于笑了起来:“这样才是我的好徒弟嘛。”
玉楼春便保持着那个僵硬的笑容,看上去诡异丛生。
在探月仙子转过身的那一刻,玉楼春的脸上不由得漫出了仇恨,以及浓浓的杀意,但这些情绪也不过是存在了一瞬,便转了过去,什么也不剩了,就仿佛她一直都毫无神情。
是了,玉楼春的身上丝毫没有温暖之意,她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整个人虽然还有心跳还有温度,却丝毫没有一点做人的生气。
“阿玉,今日叫你去查探的那酒坊你可看过了没有?”
探月仙子妩媚一笑,她专注而炽热地看着玉楼春,神情之中很是好奇的模样。
她十分熟悉地从空气之中捏出一盏香茶,轻轻抿了一口,一边问道。
“看过了,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一个喝了酒昏在原地的男修。”
玉楼春却只是随意地找了个椅子一坐,也不看探月仙子的神情,更不看自己她的目光涣散虚无,没有焦点,冷淡而机械地将回答告诉探月仙子。
“男修啊......”探月仙子故意拉长了自己的音调,忽然就凑到了玉楼春的面前,问道:“你不是最讨厌男修吗,怎么,今日这个你不杀了?”
“师尊要查酒坊的事情,弟子不敢随意杀了。”
玉楼春冰冷的脸上什么神情也没有,却低下了头,鬓边的长发将她半张脸遮挡住,也挡住了她凶气四溢的双眼。
探月仙子笑了一声:“你说的是。”
随后长久的沉默便在玉楼春的洞府之中蔓延,探月仙子不再说话,玉楼春也不想说话。
她有些喟叹地打量起自己的洞府,目光在四处划过,落在院子中央一个大水缸上的时候,有些阴鸷的神色在双瞳之中闪过。
那大水缸之前也并非是水缸,而是种着牡丹花。
整个院子之中一共有三个大缸,分别种满了玉楼春、洛阳锦、青龙墨。
三种截然不同的牡丹一同开放的时候,满园春色,美不胜收。
而如今这三个大缸已经荒芜了两个,其中盛满了淤泥,还有下雨时积聚的脏水,昔日的盛景早已消失了。
就算是最后一个还种着玉楼春的大缸之中,原本郁郁葱葱的玉楼春也早已进入了苟延残喘的状态,整株牡丹花都半死不活的,叶子枯黄了大半,更是一朵花都不见。
当年玉楼春层层叠叠,洁白如雪,如今也什么都不剩了。
玉楼春看着那一院子的破败荒芜,目光之中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
探月仙子叹了口气,忽然就走到了那种着玉楼春的大缸前,手中灵气乍现,手腕上系着的银铃更是随着她手腕的抖动倾泻出阵阵悦耳的铃音。
大缸之中半死不活的玉楼春却在这铃音之中恢复了生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