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对陆母的气息也十分熟悉。
陆母从裴星的怀里把他抱起,小玉米十分乖顺地让他抱着,笑得很开心,仿佛是在同他在玩什么小游戏似的。
一老一小走在前头,裴星与陆一鸣并肩跟在后头,前者悄悄握着他的手,后者冲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裴星看不见的兔耳朵瞬间耸搭下来。
陆一鸣指了指前头温馨的两人组,又指了指他们自己,表示娘有他们,没事的。
裴星听懂了他的示意,郑重地点点头。
陆母虽然不知道后头两人在比划着什么,但是被小玉米这么一打岔,她的情绪也恢复不少。
爹既然还肯生她的气,那么在他的心里她还是有些分量的,今日是二十年后第一次上门,爹生气是应该的,等过了几日气消了些,她再前去试一试。
他们住在应离的府上,暂时还未搬出去。
应离知道陆一鸣种水果有一手,特意在他们厢房外的院子里开垦了一片土地,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如今居住在这儿一个月未到,带来的葡萄种和西瓜种已经结出果实,几个涨势好的,成熟可摘。
陆一鸣在葡萄藤架下做了一个双人吊椅,此时他正抱着裴星坐在吊椅上,享受片刻的安宁。
他摘了一颗葡萄,擦了几下放入嘴里咀嚼:“这葡萄依旧甘甜可口,这要是让外头的人知道冬日还有如此耐寒的水果,恐怕会惊叹万分。”
“嗯,多亏了小苗。”
【好感动啊,小星星还记得我……呜呜呜,我已经在黑屋里关了许久了……只能白天出来玩耍。】
陆一鸣听着他的哭嚎,自己又掰了一颗葡萄塞入小星星的嘴里,顺便问道。
【要来一颗自己的果实吗?】
【……】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好问题。
虽然按照人类的逻辑来说,从它身上剥离的植株,好像就等于它的崽子?那崽子生的果实就是崽子的崽子?那岂不是它的孙子?
小苗伸出的藤蔓在空中滑稽地停顿了一秒,就像是录影带突然卡带,静止不动。
过了一会儿它以更快的速度从葡萄藤蔓上摘下一串葡萄,藤蔓围成一个密不可见的圆球,一点点缩紧,等展开时已经没有了葡萄的痕迹。
裴星这次清晰地看见小苗进食的全过程,眼睛瞪的老大,没有恐慌满是好奇,小苗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让它们消失不见的?
【不错不错,这孙子们很好吃,再来几个。】
……
应离回来气色很差,他们与三皇子那头见了面,谢承安插在京城外的人手被大皇子他们的人揪出来,在对方严刑拷打之前服毒自杀。
而且不只一个,是安插在内部的暗探被一锅端,且悄无声息,像是布了天罗地网一样,没有一丝提前的异动,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这让他们不得不怀疑自己内部出了奸细。
“那安插在大皇子寝殿和摄政王那边的呢?”
“那些人倒是安然无恙,传回来的消息与平日相差不大,今个儿远房欺凌弱小,明个儿哪个下属强抢民女,看着就不像样。”
没道理啊,皇帝苏醒,最着急的应该也是投毒之人,多多少少该有些行动才是,怎么会与平日里相差不多,否则他为何费尽心思做这些,还不是想早日登上那最高之处?
陆一鸣把自己的疑问说给他们听,应离也想到这一层,如今军营的探子全部折损,更是让他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奈何无法判断对方的行动,只能干着急。
“你明日进宫万事小心,大皇子可能会对你动手。”
这件事在陆一鸣公开自己是神医的时候就设想过,所以他不会掉以轻心。
次日进宫,前脚刚进太医院,皇帝就把他召过去谈话。
“坐到对面去,和朕来下一盘。”
陆一鸣直视皇帝的眼睛,没有从里面看出什么阴谋诡计,又扫了一眼屁股底下的垫子,确认没有针什么的钉在上头,才放心坐下。
皇帝一看这谨慎的模样,乐了,这是怕自己怀恨在心借机报复不成?
“陆神医倒是个妙人。”
“陛下何出此言?”
皇帝横了他一眼,脸上的诧异根本无需掩饰,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盯着棋盘上的黑白阵营悠悠开口:“陆神医看惯生死离别,不知对天之道与人之道有何理解?”
陆一鸣不理解,这两天皇帝经历了什么,竟然和他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太医说这些,他沉吟过后老实回答:“草民没有看惯生死,也就给三四个人看过病,没有死的。”
撒谎是可耻的。
皇帝被他的话一噎,落子都错了一格,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良久后,他再次询问:“神医,人死可以复生吗?”
这是第一次皇帝这么认真的叫他神医,陆一鸣对上这双无波的眼睛,想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