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徐秋筠他们回京的那天开始,街上就渐渐的有了年味,尤其是除夕,家家户户都贴上了新的对联,还挂上了红彤彤的大灯笼。
往年除夕,京城还会放绚烂的烟花,当然,今年也会放,只是徐秋筠看不到了而已。往年徐秋筠不稀罕观赏这些转瞬即逝的烟花,而今,想看也看不到了。
徐秋筠的除夕夜只有阿平在她身边,她与阿平闲聊着,也不算闲聊,大部分时间都是徐秋筠在说,阿平只是点头或者应和。
“阿平,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徐秋筠无聊地趴在桌子上,好奇的眼神注视着正在缝合针线的阿平。
阿平神色平静,说出来的话令徐秋筠十分震惊。
“我如今年十八,七岁丧父,有个比我小四岁的弟弟,我被卖去做别人的童养媳,那家人十分残暴,我在那待了半年,受不了,跑出来了,狼狈时被四皇子捡回宫中。现在,弟弟出意外死了,母亲受不了自杀了。”
“阿平,我俩可真像,虽说经历不一样,可论起孤寡,我们都是一个样。都是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徐秋筠无奈地勾起唇角,摇摇头。
阿平终于笑了笑,她反驳道:“徐小姐,我们可不一样,你还有王爷。”
徐秋筠一头雾水,不太清楚她这话的意思,挠了挠头,说:“你也是啊。”阿平是王爷的人。
阿平摇摇头,笑无言。而后,又恢复到那个面无表情的阿平,手上的缝衣动作未曾停下。
虽然已入夜,但除夕的热闹不分昼夜,王府周围的炮仗声从未停息,偶尔还会有烟花照亮一片星空。
而这时,多声烟花同时响起,想必是哪家豪门在庆贺,徐秋筠往外走,一抬头就看到了在黑夜中盛放的烟火。
此时此刻,一位俊朗男子站在皇宫中也正欣赏着烟花,烟花虽美,但他的心已经飘去了贤王府。
“四弟。”
乔嘉然回神,回眸看向了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穿着玄色衣袍的男子,那是他的二哥,乔嘉文。
“怎么了,二皇兄。”乔嘉然向他走去,在他身边站定。
“无事。”乔嘉文摇头,抿唇一笑,神色温和。
乔嘉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乔嘉文,他显然不信他说的“无事”。
“听闻你从江州带回来了个姑娘。”乔嘉文微微笑着,声音十分柔和。
乔嘉然瞅了他一眼,眼睛又转向了别处,淡淡地嗯了一声。
乔嘉文心中了然了。
“二皇兄,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乔嘉然作揖,就此离去。
乔嘉文喊住他,“诶,四弟,我们等会儿一起走呀?”
乔嘉然摇头,同皇上说了一声后,独自离去。
而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两的乔嘉言,却陷入了沉思,乔嘉然的离去似乎有些反常,他以往都会一直和乔嘉文两人待到节庆散去才会离开,今日居然这么早就走了。
乔嘉言唤来了他的贴身侍卫,用极其悦耳的声音说道:“去查查四弟最近在做什么。”
“是。”侍卫作揖。
乔嘉然回到府上已经是深夜了,徐秋筠和去年一样没有守岁,早早地入睡了,乔嘉然得知徐秋筠已睡,不由得感叹自己还是回来晚了,以后得再早点离开宫中的宴会。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了,徐秋筠早早地起来去厨房帮忙做年饭,半个时辰后她给乔嘉然倒腾了一碗水饺,这并不是徐秋筠第一次包饺子,以前她还在徐府的时候,给徐海平做过一次,虽然皮馅分离汤水太咸,但徐海平还是咬着牙吃完并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徐秋筠兴冲冲地把皮馅分离的饺子端在乔嘉然面前的桌上,还问他,“你要醋吗?”
徐秋筠一脸期待,乔嘉然摸了摸鼻子,嗯了一声,接着拿起桌上的筷子。
徐秋筠倒完醋了,乔嘉然夹起一块皮,放入口中欲细品。
咸!
乔嘉然缓缓地放下筷子,他眼瞅着徐秋筠从兴高采烈的期待变成了耷拉着脸失落的模样,虽心有不忍,但还是冷冰冰地说:“太咸了。”
徐秋筠不信,尝了一口,刚进嘴就立马吐在了手上,一脸痛苦地说:“怎么这么难吃,我爹之前是怎么吃完的啊。”
乔嘉然神色平静,声音清朗,“如若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徐秋筠愣住,“教我什么?”
乔嘉然撇了一眼桌上的水饺,没说话,但徐秋筠已意会。
她涨红了脸,不是害羞,是气恼,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看他,“不用你教,我还做不成一碗饺子吗?”
说完后,她愤愤地端起桌上的水饺,打算拿去喂狗,余光扫了一下,却见乔嘉然靠在椅背上怡然自得地扇起了扇子。
徐秋筠装作没看见,可她早已怒气攻心。
“小黄,今天有好吃的,快过来。”徐秋筠招呼着下人养的一条中华田园犬,她把碗放在地上,自己后退两步等小黄跑过来。
小黄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它说不上来是哪奇怪,晃着尾巴兴高采烈地去吃饺子,它大快朵颐,嘴巴长得老大,也就是这个动作,饺子怎么进嘴又怎么吐出来。
我就说今天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原来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