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小年了,前几天乔嘉然和徐秋筠二人决定,过完了小年就动身回京。
徐秋筠虽然在这边待了一年多,但对这里还是没什么感情,徐秋筠还想感性一番,表达自己的不舍,却实在是说不出口。
江州有自己的风土人情,但徐秋筠无心感受,虚晃了一年,她只觉得时间流逝匆匆。
徐秋筠现在乔府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心里还是会有点感伤,如果徐海平还在的话,这个时候她应该就在和徐海平一起喝酒吃菜了吧?
眼泪划过光滑细腻的肌肤,徐秋筠抬起手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脸,湿漉漉的。她抬起头,只见天空挂着一轮小月牙儿。她默默伤怀着。
乔嘉然本想去问徐秋筠有没有收拾好东西,却发现她不在房中,阿平说她想四处走走,他在院中找不到她,忽然着急了起来,命令手下去找。命令下达后,他还是不放心,便要自己去寻人。
这不,人在门口偷偷抹眼泪呢。
乔嘉然看着徐秋筠抬起头的动作,暗叹口气,如果没有太子的告发,或许,徐海平这辈子都会一帆风顺。
奈何事事皆有因果。
“秋筠。”乔嘉然轻唤她的名字。
徐秋筠愕然,转头问:“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温柔啊?
“你没事吧?”乔嘉然淡淡问道。
徐秋筠迅速地抹了把脸,心虚道:“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呵呵。”
乔嘉然敲了敲扇子,肯定道:“你有心事,关于徐海平的吧?”
徐秋筠怔住,很快地又反应过来,反驳道:“没啊,我想他干嘛?”
乔嘉然淡淡道:“他是你父亲,你想他,理所应当。”
徐秋筠咬牙,“他害了那么多百姓,我讨厌他!”
乔嘉然神色平静,将她的遮掩公之于众,“可你在哭。”
徐秋筠羞愤,“你到底想说什么?”
乔嘉然没说话,却望了一眼天空,心血来潮地问:“赏月吗?”
徐秋筠被他的思维跳转能力所惊住,而后她答道:“要赏你自己赏去,我没空陪你看风景!”
说完,她转身离开,路过乔嘉然身边时,突然有一只手臂擒住了她的腰,她羞赧,欲把那只大手挪开时,却反被禁锢住,紧接着脚下一空。
“别动。”头顶传来声音。
徐秋筠看着自己脚下悬空,闭眼大叫了声啊。一瞬,她便踩到了实处,睁眼看到自己果不其然地出现在了屋檐上。
她指着乔嘉然,气得憋不出话来,只能你了一声。
半晌后,她又开口,大喊你这个流氓!
乔嘉然让她抬头看天空,她一边说有什么(好看的)……一边看向天空,话还没说完却哑然失声。
寂静的黑夜中,一弯纤细的月牙挂在半空中,摇曳着柔和的光芒。它如同一颗清冷而高贵的明珠,悬挂在天空中,璀璨而神秘。
乔嘉然弯了弯唇,问道:“如何?”
徐秋筠神色复杂地看着乔嘉然,在柔和的月色下,他们离得这样近,近到徐秋筠可以数清乔嘉然长而翘的睫毛到底有几根,乔嘉然不经意地眨了眨眼,眼眸深邃幽长,仿佛能摄人心魄。
乔嘉然见徐秋筠不说话,还发起了呆,索性往屋檐上一坐,这一坐,徐秋筠便回了神,她学着他的样子,坐在了他旁边。
徐秋筠愣愣地说:“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
乔嘉然打开扇子扇了扇,“我们继续刚刚的话题。”
徐秋筠疑问,“什么?”
乔嘉然一脸坦荡,双手向后撑地,抬头对着天空,悠悠道:“你父亲虽死有余辜,但他终究抚养你长大成人,他人可以讨厌你父亲,但你不行。”
徐秋筠不语,思索着他说的话。
乔嘉然又继续说:“你父亲修撰文书,补全律法,在位十几载,做的也不全是坏事。只是利欲熏心,继而犯下了滔天大罪。”
徐秋筠沉默不语,似是想通了,她重新看向月亮,眸中闪着微亮的光。
“也许有些事,并不是出于你父亲的本心。”乔嘉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徐秋筠迷惑不解,问:“什么意思?”
乔嘉然坐直身子,“给你讲个故事吧。我父皇的父皇,也就是我的爷爷那个时代发生的事。那时期的丞相叫郑意,他背靠郑式这个大家族,由于郑意从小就聪敏过人,礼乐射御书数都不在话下。他和你父亲一样,都是连中三元,独占鳌头,也和你父亲一样,步步高升,平步青云,直至相位,连带着郑式一起享尽荣华富贵。我爷爷对郑意的行为一忍再忍,直到——”乔嘉然直直地盯住徐秋筠,徐秋筠愣愣地说出了他没说完的话。
“直到他对皇子起了杀心。然后呢?他也死了吗?”徐秋筠看着乔嘉然,等着他说出那人的结局。
乔嘉然点点头,淡淡说道:“他死了,郑式后人也被贬来江州,而后有一女子,成了当今皇帝所逝去贤妃。”
徐秋筠惊呼道:“那郑意是你的?”
乔嘉然神色平静,黑眸幽深,“他是我的外祖父。”
徐秋筠不由得自嘲道:“原来我父亲走了你外公的老路,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