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嘉然在江州一待就是八年,他的母族虽然都在江州,但乔嘉然很少见到他们。八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错过了在京城拉拢人脉的最好时机。
乔嘉然八岁时,被乔嘉言的一块玉佩支使去了江州,一个从小被人锦衣玉食照顾长大的小皇子,去了江州后只有“衣食”,缝缝补补的“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食”。
徐秋筠听完后心绪复杂,太子竟如此小人,以前太子对她太过温柔,也唯独对她温柔而已,对别人却是极其不耐与挑剔。
但她也能想到他为什么只对她如此忍耐,因为她爹爹是权臣,他需要拉拢她爹爹,他才能坐稳帝王之位。
没过几天,就传来徐府撤兵的消息,徐秋筠赶到书房,书房门口站了个小厮,他让徐秋筠在门口等会儿,乔嘉然在会客。
等了一刻钟左右,徐秋筠在书房门口的桌椅上打起了盹。
来人是二皇子的朋友,两人商讨着徐府撤兵的事,二皇子打算让乔嘉然计划拿信物之事,乔嘉然也应了下来,并让他们的人打配合。
乔嘉然出门送客,刚打开房门便看到徐秋筠趴在石桌上,那人看了一眼徐秋筠又淡笑地朝乔嘉然作揖,而后离去。
乔嘉然勾着唇角,他轻轻地走到徐秋筠旁边的石椅坐下,学着她样子一并趴在了桌上。
在房门口站岗的小厮识趣地退下,两人睡了很久。
徐秋筠腿一抽,她梦到自己掉进了深渊,被吓醒了。
乔嘉然也醒了,两人四目相对。
徐秋筠见他盯着自己,她不服输,也盯回去。没过多久,乔嘉然撇过头,双耳微红,不过徐秋筠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
“听说了吗?”徐秋筠问,“你肯定听说了。”她又说。
乔嘉然思索一番,知道她说的什么事了,他点头。
徐秋筠又瞧了瞧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他眸光清澈,长长的睫毛垂而翘,犹如婴儿般。她的脸莫名有些发热。
乔嘉然望见了徐秋筠的反应,表情变得似笑非笑。
两人又沉寂了起来。
徐秋筠咬着下唇,眼睛盯向了石桌,这才问他:“什么时候行动?如何行动?计划制作好了吗?”
乔嘉然淡然回答道:“后日巳时,先等二皇子的人把暗卫引开我们再进去。”
徐秋筠点头,有些不解,她问:“为什么是巳时,不等到晚上吗?”
乔嘉然解释道:“巳时人多,他们不好下手。”
徐秋筠懂了,点点头。
这两晚徐秋筠没睡好,也许是太激动,平生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计谋。
乔嘉然和戴着面纱的徐秋筠站在徐府的侧墙底下,乔嘉然蹲下示意徐秋筠上他的背,徐秋筠意会,扭捏了一下,迅速地攀上了他的背。
乔嘉然背着徐秋筠稳稳地落在了徐府内,徐府内的暗卫已经被二皇子的人引走了,徐秋筠打量着她曾经的家,这里已经有一年没有住过人了,房间内还结了不少的蜘蛛网,灰尘遍布。
徐秋筠从心底腾升起一种酸涩感,以前的徐府挂着风铃,起风时,铃音脆脆,徐秋筠常在这时与小红嬉戏。
现在的徐府也挂着风铃,只是变得有些残缺,它稀碎地挂在那儿,风起时,再无脆音。
徐秋筠忆起了从前。
乔嘉然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等她,也不着急催她,眼前的少女愁眉不解,她不过十六芳华,而家中败落,诺大的家族只剩下两个女丁,一个处在深宫之中,而另一个却只能扮作死人。
起风了,乔嘉然耳边飘来一声“你听”。
有些清脆的铃声响起,乔嘉然抬眼,风铃多得如帘子一般,而那些风铃的款式各不相同,有玉石、铁器和海螺等,还有几根绳子光秃秃地留在那里,可能以前也挂满了风铃。
风停铃止,徐秋筠站在绳子旁,手轻轻捏住一根光溜溜的绳子,轻声说:“这根是挂金子的。”她又捏住另一根,“这根是挂银子的。”
她把绳子都圈入手中,捏紧,“这些绳子都挂满了金银珠宝。”
说完后她松开了手,“如今我也没了听铃声的兴致,没了就没了吧。”
这话她是对自己说的,徐府的辉煌已埋葬在了过往的云烟之中,随风而去,只剩下一副残骸、躯壳。
“走吧,我们去找信件。”徐秋筠头也不回地离开。
乔嘉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风铃,王府很大,走廊里正好缺装饰品……
徐秋筠走到院子里的一颗大树底下,这棵树比她的年纪大多了,在徐府还是一片空地的时候,它就坐落在此处。
她指了块地方给乔嘉然看,“就是这里了,挖吧。”
乔嘉然拿出一把不大的铲子,给它装上柄之后,掘土。
他挖了有一会儿才发现信物,他从土里掏出一个木盒,抹掉盒上的泥,接着他把它递给徐秋筠。
徐秋筠当即立马打开木盒,里面装了厚厚一叠的信件,她不想看,把它们交给了乔嘉然。
而后乔嘉然带着徐秋筠安全离开了。
乔嘉然一回到府里,就拿着信件去书房,他大概地看了一遍这些信后,眉头紧皱。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