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闻封神塔下所镇压之人,是太微学院的祖师爷。
是千年前仙魔大战之后,世间最后一个半神。
至于他为什么被镇压在封神塔下,坊间众说纷纭。饶是殷如柳这种醉心修行不喜八卦之人,也听过许多种说法。
有传言他其实是个不世天才,在仙魔大战中屡建奇功,年少有为,却因意外陷入沉睡不醒,待到合适机遇,自会醒来。
也有传言说他因修炼邪术走火入魔,屠尽师门之后幡然醒悟,自己将自己镇压在封神塔下。
更有夸张的说法,说他是因仙魔大战中仙道劣势,为了战胜魔界,被众人献祭于此。
传言纷纷扰扰,真真假假,但有一点无可置疑:封神塔下镇压之人,拥有灭世之力。
千年前的大陆灵力充沛,四季轮回,金丹修士虽也不能说是俯拾皆是,但比起千年后却也是不可胜数。更有甚者迈入了化神期的门槛,离成神只有一步之遥。封神塔下,就是一名化神期的半神。
而就在一千年前,爆发了仙魔大战,生灵涂炭。此后万物滞涩,混沌重开,人作为万物之灵的影响最为严重,绕是集天下之力共建的太微,金丹修士也屈指可数。
因此一千年来,没有人敢打封神塔的一点主意。
没有人敢挑战封神塔下之人的力量。
*
殷如柳握着手中闪烁不停的玉环,心里不禁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方才她路过四季台之时,不知为何突然晕倒,再醒来时已经是子时一刻。一切看起来都还好,只是她的玉环掉在了泥地里。
殷如柳用法术唤来柳叶擦净玉环,珍而重之地放在怀里,又检查了一遍长清道人嘱托的木盒是否有缺损,松了一口气后继续赶路。
复命完长清道人后,怀中的玉环仿佛不受控制般剧烈颤动起来,殷如柳摸出玉环,四周闪烁着微微荧光。她试图向里注入真气以镇压玉环的异动,不仅无济于事,反而玉环光芒更盛。
殷如柳想起了关于封神塔下的恐怖传说。
殷如柳:“祖祖祖师爷?!”
殷如柳当下就决定折返回去找长清道人,这块玉环是兄长送给她最后的礼物,纵然是祖师爷来了,也不能抢走。
“别去。”
在殷如柳的想象中,祖师爷当是个老态龙钟,走路一步颤三下的老者,但恶名在外,说话也当是凶神恶煞能吓哭三岁小孩。
但出乎意料的是,玉环里传出来的声音清透,听起来颇似青年人,说起话来也斯斯文文,只是内容满是杀机:“小姑娘,若你不去,我还能因为你还算听话留你一命。若是连听话这个优点也没了,那你的命留着也没什么必要了。”
殷如柳向长老院迈出的步伐立刻停下了,甚至还很乖巧地往后退了几步。
男人嗤笑一声:“小姑娘,这就害怕了?”
殷如柳乖巧地点点头:“我觉得祖师爷您说得很有道理。”
“但是。”殷如柳说:“封神塔定然设有结界,就算我不去,学院长老们也早晚都会发现的。”
这个祖师爷亦正亦邪,非敌非友,殷如柳觉得还是不要惹他为好。
他捏死自己比捏死蚂蚁更简单。
半晌,男人才悠悠道:“他们发现不了。”
殷如柳虚心请教:“能问您一句为什么吗?”
男人说:“看看你学得牢不牢固,这片大陆由何组成?”
殷如柳不假思索地答道: “气、形、质。气可感而无形,形有定状而不可及,质可见可感可及。”
天干为气,地支为质。气形质具而未相离,故曰混沌。自千年前仙魔大战后,混沌重开,四季分裂,气形质诸术分离。
男人轻笑一声:“小姑娘学得不错,我现在就是气,你们长老那个修为,离看见我还远着。”
“倒是你。”男人顿了一下,“我倒是好奇,你为什么能看见我。”
殷如柳扬起笑脸,讨好道:“自然是因为祖师爷您和我有缘。”
男人非常不给面子地冷笑一声。
殷如柳手里攥着玉环,彷佛烫手山芋。不知道为什么,传闻中脾气古怪修为高深的祖师爷附身上了她的玉环。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就被男人杀了:“祖师爷,您能从我的玉环出去吗?”
男人懒洋洋地回:“不能。”
殷如柳:“但这是我的东西呀,您打算呆到什么时候?”
男人:“不知道。”
颇为理直气壮。
殷如柳试图心平气和地和祖师爷讲道理:“您不能如此不讲理呀。”
男人说:“你都叫我一声祖师爷了,孝敬我个玉环怎么了?”
祖师爷讲究的就是一个不讲道理。
“如柳师姐!”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殷如柳忙慌乱地把玉环再次收回怀里,刚理好衣襟,苏卓就已经御风而行到她跟前,献宝似地举起手中食盒展示给殷如柳看:“今夜我家里人又给我送吃的了,我们又有宵夜吃了!”
两人找了附近的一张小石桌坐下,苏卓的食盒足有四层之大,他一碟碟地将里面的食物摆出来,有桃花糕、八宝饭、糖醋肉,还有一小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