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笛觉得自己憋得要疯。
“我想帮他们。”
“第一次见到他们就想。”
车里很安静。静到能清楚的听到几人的呼吸声。
“我最近一直瞒着你们偷偷去祥爷家看关于易梦术的书,我有信心能唤醒周外婆的孙子。”
“祥叔去世时虽然已经百岁,但是他最后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坐轮椅,汤药不离口你知道为什么吗?”
“插手他人因果就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能承受吗?你现在才多大,二十出头花样年华。”
“如果他们来找的是我我一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懂吗?”
积压的情绪之后声音有些嘶哑,苑母停下来大口大口喘气。
“我知道,妈妈。”
苑笛都明白,可是偏偏,偏偏有点不甘心。祥爷为了易梦术倾尽一生,最后只教了自己这么一个徒弟,她是真心喜欢易梦术的,不仅是为了救人,更是一种信仰,一种坚守。
她始终记得最后一次见到苑祥的时候,苑祥对她说,“孩子,他们都说我老头子太固执,为了易梦术最后落个孤独终老的下场,可是他们怎么懂。”
“一生一梦,一梦一空。这一生,足矣。”
“就一次,只用这么一次。”苑笛握住苑母的手,冰凉的温度碰在一起。“行吗?”
苑母没有说话,推门下车。
苑笛有些诅丧,跟着下了车。突然手里被塞进一个小纸条,上面是一串数字。
“这是周榉的电话。”
苑笛眼睛一亮,鼻头有些酸,看着苑父苑母扯着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
“傻孩子,笑比哭还难看。”苑父揉揉苑笛的头发。“你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想做的事,我们都支持你。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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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笛打给周榉的时候对方并没有意外,只是旁边老人的声音又惊又喜。老人接过手机心里仍有些忐忑。
“小姑娘,你说的是真的?”
“是的,我能叫您外婆吗?”苑笛虽没有外婆,却对这个词有着不一样的情感。她总和苑母说,上辈子一定有个特别爱她的外婆,苑母只是笑着应她的话。
“当然当然,小姑娘你就是我们家的恩人啊。”
苑笛有些不好意思,耳朵热起来。“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得提前告诉您,因为我没有什么经验,所以我只能说尽力试一试,不能保证一定能把杨壹唤醒。”
“还是要谢谢你愿意帮一一。”老人一个劲地道谢,越说越让苑笛觉得不好意思。
周榉接过手机。“苑小姐,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去接你。”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隔着电话传来的声音有些低哑,却更有磁性,惹得苑笛耳边的温度渡到脸颊。“明天吧,杨壹的情况越早看到越好。”
一夜无眠。苑笛夜里没有再去苑祥家里,坐在飘窗透过薄纱依稀能看到天上的月亮洒出的光。
‘祥爷也会支持我这样做的对吧。’苑笛心里想。
夜色中的黑色车身被月光镀上一层金边,车窗下散落的烟头还散发着温度。
————
三人来到M市已经是下午,找了一家离省中心医院附近的医院给苑笛办理了入住,简单收拾下就同周榉和周外婆赶往医院。上午杨壹的主治医生打电话过来,杨壹的心率这两天有些不正常,病人家属不能离开太久,万一有任何特殊情况都离不开家人。
到医院前周榉就打电话给杨壹转了个周围人少的单人病房,为方便苑笛。
苑笛终于见到了这些天活跃在自己耳边的人。那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眉眼间竟和自己极为相似。耳边一阵轰鸣,苑笛偏头看向周榉,此刻她终于明白这几天来周榉看向自己的眼神。
想来这个女孩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吧。
女孩唇色微红,胸口伴着有规律的起伏,一点不像病人,单像是睡着了一样,能看出来被人照顾得很好。
“在正式开始入梦之前我需要详细了解杨壹过去的一些重要节点。比如影响她人生的重大转折的事件,这样我才能知道杨壹被困在过往的哪个阶段。”
在前几天周榉的描述中大致了解杨壹的生活背景,但可能使杨壹不愿醒来的关键内容还不甚清晰,这决定着在进入梦境后能否正确找到杨壹昏睡的原因。
“我进入梦中后也会睡去,期间不能被外界打扰,否则会中断我们的连接,这样我就再也不能进他梦中。”
“除此之外,如果我出现鬼压床现象,就可能是陷入梦境中无法脱身,这时你们需要用力按压我的合谷穴,也就是虎口位置,直至我醒来。”
苑笛调整了自己的坐姿,使自己尽可能舒适。从被子里拿出杨壹的手,十指交握,不同的温度想触,源源不断的暖意从对方的手心中传来,给苑笛添了几份心安。
苑笛缓缓闭上眼睛,把一切想法打散,让自己做到心无旁骛。脑中回想着苑祥教给自己的步骤,一、二...暖流从身体向上,渐渐流向头部。苑笛的身体像被腾空抛起,向上、再向上...
好难受,头好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