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过去的努力,推出去的香膏和尝试做出的改变,会仅因为几位贵妇人不买了就要完蛋了吗?”清丽柔和的声音,不徐不缓的抚平小艾慌乱的心。
将小艾送走后,江迟月回到个人工作室内。烧了壶热水泡上花茶,玻璃窗外天色阴沉,雷鸣时不时隔着云层轰响着,冷风阵阵。
坐在木制方长书案前,屋内檀木制收藏架上摆满了制香相关书籍和她收藏下来的香膏。
她取出一个青色精致方盒,纤细的手将盒上的锁关打开,一股清幽静谧的花香顿时从盒中那白玉般的小罐子中四面散开,芳香悠扬。
驻足许久,直到垂下的眼睫被凝湿,豆沙色的樱唇染上一抹笑意,唇间喃喃:“外婆,你说月亮怎么会因此就泄气了呢。”
许是江家老夫人出手,没过几天行业内皆知这位近几年新起的醉沁居老板娘不知怎的得罪了人被江家出手打压,仅少部分知情人知道这是家事。一时间连先前约着上门定制的夫人们也推脱着,不提预约的事情。
外头颇有议论,但她却一直是那副不争不抢,面上带着淡淡笑意的模样。
于她来说,先前的规划在眼下的局面反倒让她更确定是正确的决定。即便三级的线断了,她还有一二级,网上店铺下单的客户只增不少,而这些是奶奶和她那位婆婆难以插手的。
许是白日着了凉,这夜睡的很不安稳。
“倒是个小祸害,阿尧说要照顾你连几门亲事都推了。”
“阿尧因着你年年推托,我看你是想让你小叔叔这辈子孤家寡人是不是?”
“既不是为何还不懂事点别天天跟在他身边?在奶奶身边不好吗?”
眼睫颤动不停,昏沉的黑暗和窒息包裹着她,身子发烫手脚却冰凉,冷热交替的让她不自觉想要挣扎。
迷迷糊糊间察觉到热源的靠近,想要贴近却又觉得燥热。
宋青衍是等到雨小后乘坐着私人飞机立马赶回来的,俊美的脸庞上眼下青意明显,平日里一丝不苟的西服现下起了皱意,额间碎发也带着湿意,显得这位素来矜贵有洁癖的人有些忙乱。
骨节分明的大手覆上江迟月因着汗意被柔顺细长的黑发黏上的额头,薄唇微抿,倒是没烧。
看着睡梦中都难安稳的女人,宋青衍手中动作温柔,拿出床头柜上的面巾替她擦去湿意,俊美无比的脸上神色不显,仅那双细长双眸中的寒意暴露了他现下不悦的心情。
半梦半醒间,江迟月只觉得喉咙似是被挠了一般痒意明显,心脏跳动飞快和窒息感让她无法忽视,一阵急促咳嗽逼着她彻底醒了过来。她知道,这是多年未犯的咳嗽性哮喘又犯了。
睁开眼的一瞬间,她的视线模糊,见着床前一抹修长身影,虽是因着逆光的缘故,她连男人的面孔轮廓都看不清,但却很肯定是宋青衍。
接过他递来的温水,喝下几口方觉得嗓间的痒意淡了不少。
许是一阵疾咳,她开口的声音微哑:“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临城那边有合作要谈?”
并未得到面前的人回应,江迟月挣扎着起来想努力让视线变清楚。
宋青衍轻柔的将她按回在床上,厚厚的黑色丝绒被子将她紧紧包裹着。
“嗯,下午忙完觉得心脏不舒服,便想回来看你。”他的嗓音微凉,声线清晰动听。
江迟月意识稍微回笼:“心脏不舒服?要不要让医生来看看?”只是话说到后面声音却是越来越小,她的作息向来规律,眼下已是凌晨两点多,即便中间惊醒也不会扰了她的困意。
她显然并未将心脏不舒服和回来看她这两件事串在一起。
宋青衍并不解释,只是沉默着在她身上轻轻拍着,哄着她重新入睡。白衬衫不知何时微微挽起,露出男人净白的手腕处黑色的花图案,比上次月满楼经理所看的更加完整。
若是江迟月醒着,定然想问问这纹的到底是何花。
次日清晨,江迟月迷迷糊糊间感觉手心处似是被塞了许多冰凉的东西,但因着昨夜闹腾过一番的缘故,她眼皮重的根本抬不起来,只是抓着手中的东西,轻轻哼唧几声。
男人见状,胸腔溢出一声笑意,不再打扰她转身离开。
江迟月是在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中醒来的,她挣扎着将手机寻到凭着感觉按下接听键。
“月姐月姐!咱们网上的店铺来了个大单,超大的单!买主在问我们能接的最大的单是多少,我试探的问了下她要多大的,她居然说居然说五千单左右,还只是第一轮!!”
“五千单!月姐,你听到了吗?”
小艾兴奋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刺激着江迟月的耳膜,震的她从睡意中彻底清醒。
左手猛然握紧,却在看到手中显然价值不菲的三个玉镯和一支玉簪时顿然僵滞,她无措的随意应和了一声:“小艾…你先和她说着,就说工期没有那么快,她确定承担的起这些成本吗?我这边有点事,你等我一下。”
葱白的手指轻轻抚摸上手中的玉器,落地窗外电闪雷鸣,交闪的白光照进屋内,暴雨厉声敲打在窗上,江迟月突觉心底似乎生了些异样的情愫。
她恍然回忆起那份婚前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