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自己就没想到以自身的灵气来缓解她的疼痛?他扪心自问。
灵气是身体里最精粹的一股通灵之气,随着境界的提高会变得越来越精纯浑厚,是修炼之人的根,动之则如泰山崩,再要修补回来,需要漫长的岁月,有的人,因为根本的折损,只能永远做个普通人。
官城将他从身体里推出去时,将所有的灵气都给了他,他的灵气充沛如海,为她止痛不过用九牛一毛,他却从没想过。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心里除了她,还有了别的杂念。
他为她而生,却想为了自己而活。
秦十郎这些天收集齐了各类灵植,执念去找他时刚把药炼好,他捏着官城的下颌将药塞进了他的嘴里,一抬下颌,那颗药滑了下去,只见他的心口处闪着一点红光,不断伸张,很快,整片胸腹被一片红光笼罩,他若隐若现的身体一点一点又变得透明。
秦十郎长吁一口气,总算他来得及时,保住了他的一条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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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小像泡在温泉中,整个人被热水包围着,暖洋洋的,她觉得自己舒服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容光焕发,身体轻盈不少。
一直守着她的执念见她睁开眼,忙把秦十郎炼制的灵药递给她,说:“姑爷爷让你吃了,说固本培元。”
秦小小捏起灵药冲光瞅了一眼,怎么听上去像中药丸子的效果似的,却还是听话地将药吞了下去,那灵药也不知是什么炼成的,入嘴便化成了水,自己流了下去,她吞咽个空,硬生生咽下去一大口空气,总觉得胃里有气在上下左右乱窜。
她揉了揉肚子,皱着眉吐槽:“姑爷爷这药怎么怪怪的?”像是用来通肠气的。
秦十郎恰好端着药碗上来,听见她的话,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怎么,没听过我的绰号吗?”
秦小小用眼神询问执念,执念会意,大声告诉她:“怪药魁手。”
秦十郎将药碗递到她面前:“把这个也喝了。”
秦小小探头看了一眼,一碗粉色的水,这个颜色看起来更奇怪。
“这是什么?”她问。
“露凝。”
秦十郎刚说完,秦小小便跳了起来,高声喊道:“你把我种的花煮了?”
她还要用花露给官城调理身体呢。
秦十郎捂了捂耳朵,嫌弃地白了她一眼:“煮了多难听,这是蒸的。”
秦小小:“……”
有什么区别吗?
“你给官城喝吧,”她有点难过。
“一共两碗,你一碗,他一碗。”秦十郎将碗塞进她手里,“别辜负了他的一片良苦用心。”
秦小小没听懂,疑惑地望着执念,执念一语不发,只是歪着头看向别处,她直觉不对劲,端着碗跟着秦十郎下楼,看到官城直挺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急忙跑过去:“他怎么了?”
“这傻小子为了减轻你的疼痛,将灵气全给了你。”
在梦中,她还抱怨他冷酷无情,没想到他竟然......不过疼一些,她又死不了。秦小小的心像被人攫住一般生疼。
秦十郎扶起官城,将另一碗粉红液体喂进他的嘴里,秦小小揉了揉眼,她竟然看见一条粉红色的河流沿着他的经脉缓缓流淌,片刻后,无声无息的官城轻轻抽搐了一下,胸口慢慢起伏,渐渐有了呼吸。
秦小小抓过他的手,与他掌心相抵,想将他的灵气再还给他,却被秦十郎制止了。
“你灵根特殊,你的灵气只会害了他。”
秦小小惊惶地松开他的手,他的手无力的跌回到了床上,又从床边垂了下去,她眼眶微热,小心地扶起他的手放回他的胸前。
“以后每日一碗露凝,连服一十五日。”秦十郎将碗递给随侍一旁的时四,吩咐道。
时四接过碗,低声应下。
秦十郎又转头看向秦小小,眼睛从她放在桌上的药碗扫过:“凉了就没效果了,露凝的罪就白遭了。”
“露凝还活着?”秦小小惊异地问。
时四接话道:“露凝是灵植,蒸腾可出灵汁,并不会因此殒命。”
秦小小“哦”了一声,在秦十郎的盯视下将那一碗粉嫩汁液一口气灌下了肚,喝完抬起捋开袖子看着自己的胳膊,什么也没有,还是原来的肤色。
“皮糙肉厚。”秦十郎冷哼一声,甩袖出门走了。
秦小小:“……”
就这老头儿这张嘴,当年是怎么将姑奶奶追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