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日,21点47分。公寓。
事情是自然而然地发生的,
就如同夜幕降临,白日西沉。 ——悲惨世界,雨果。
王焘坐在桌前,看书,是Moll Flanders,A Norton Critical Edition,是一本关于19世纪文学的批评集。电话响了,王焘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
的确是女声,却不是Ellen,是Mary,一个王焘以前认识的英国女孩,爱丁堡大学的毕业生,现在到法国做实习。如同许多的英国女孩一样,Mary有很好的身材,和一张很难见到笑容的脸。在两个人都很寂寞的时候,曾经一起度过了几个夜晚,不光没有爱情,甚至连激情都很少,两个人却一直维持着淡淡的友情。
“你好。”
“你好。”
“你最近怎么样?”
“工作。”
“我也是。”
“你要离开法国了?”
“恩。”
“去哪里?”
“尼泊尔。”
“啊。”
“恩,我准备再去一次,这次会很久,我在那里找到了一个工作。”
“恩,好。”
“我想,我的归宿在那里。”
“你喜欢就好。”
“我想我在那里会很开心的。”
“恩。”
“那么,再见?”
“再见,祝你一切如意。”
“谢谢,也祝你好。”
“谢谢。”
“再见。”
“再见。”
房间又回复了宁静,王焘给自己沏了一壶茶,因为觉得有一点冷。
Ellen在等候她的爱情,Mary终于去了她心中的乐土,王焘则坐在桌子和没有了脑袋的小猪蜡烛前,恩,很好,每个人都找到了一个位置。
王焘举起茶杯,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祝所有的人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