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文官得知小玉是要带她去看她新做的衣服,不由的停下脚步,笑道:“小玉,你就别折腾了,你那点手上功夫还不如我呢。这条路是不通的,府里那些丫头都是打小开始学的,多少人指点着技艺,咱们专靠自己摸索是不成的。”
文官之前见小玉她们学针线,也学过一阵,她戏上功夫有限,但在针线活上却是一点就通,配色鲜亮,做工细致,比小玉可强多了。
兴致匆匆的托人往外寄卖绣的帕子,却是根本卖不上价,外面好的太多了。
不免灰了心,从此也就搁置下来。对于小玉一直在搞的裁剪活,也是抱着看热闹的姿态。
“你跟着我来,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来到房中,宝官和龄官见小玉和文官一起过来,互相看了眼,都很惊讶。
小玉翻出箱子里的衣服,递给文官。
这件衣服是用她们平时的旧衣服改制的,很是巨大。不像平日穿的上衣下裙,而是连在一起。
上身并不是时下的交领和对襟,而是在背后有一溜蝴蝶结纽子,下身的裙子有着沉沉叠叠的褶皱和流苏,一看就知道下了很大的功夫。
“这衣服是怎么穿的?”文官不禁有点好奇。
小玉示意龄官穿上,原来是套头穿的,打理好后宝官和文官都惊住了。
宽大裙幅逶迤身下,裙裾上绣着点点红花,多层次的折皱、抽褶不仅不显得臃肿,越发衬得腰身纤细不堪一握,令人惊奇的是腰身和上衣过渡平整,上半身仿佛是贴着身体做的,没有一丝多余的缝隙。立领高腰,上轻下重,显得人身形修长,优雅轻盈。
文官围着龄官转了几圈问道:“你到底是怎么裁出来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衣服!”
龄官被她们这样看着也有点不好意思,身子动了动。
小玉笑道:“怎么样?如果开个这样的成衣店,专做这种裙子,你觉得会有人买吗?我会教着大家裁剪制作,这样大家也不用怕放出去没出路了。”
文官愣了下,突然笑出声来:“你是这么想的,你竟然这么想,也未免太好心了些。”突然她又变色道,“不,是太天真了。”
“小玉,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时候你仿佛什么都看的明白,有时候又什么都不明白。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无非是想安安稳稳的出去,怕这件事闹出来连累到你。可是未吃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们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些!”
“你看看这个府里,吃的穿的用的和我们以前比怎么样?经历了这些,又有几个人再想要出去过那种贫苦日子。是的,你和龄官,或者还有宝官,你们想出去想回家,你问过我们想不想吗?”
“你总是这样一厢情愿,自以为是。你以为这件衣服能改变什么,你能想着姐妹们,我领你这个情,但是不劳你费心了。”
小玉被她怼的哑口无言,心内酸涩,突然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所为,真是一个笑话。她低垂着头,昏黄的灯火笼罩着她,其他人看不清她的脸,却都能感受出来此刻她的颓败萎靡。
宝官受不了,上前抱住小玉道:“不要理她们,我们只管我们自己的,她们要寻死寻活让她们去。”
龄官一头雾水,她看看文官,又看看小玉,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们说的话她仿佛都听不明白。
文官向外走去,突然回过头道:“如果我是你,就去告诉教习管事,不,好像没什么用。你应该去找宝二爷,你不是和他熟吗,他还来看过你。”又瞟了眼龄官,“或者让龄官去求求蔷二爷不就成了。”
脸上复又露出复杂的笑容:“你看看,前面还说你不明白呢,这些事上不就明白的很。你们早就和主子爷们攀上了,这会儿倒来劝我们。实话告诉你,我是志不在此,可是已经有别人答应了,你要想办法就趁早,迟了可就来不及了。”说着一甩袖子出了门。
小玉此时脑子一片混沌,她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她以为大家听了她的话后都会很开心,有了这门手艺,以后出去了也能堂堂正正的做人。
原来不是这样的,她们平日里见多了富贵,唱一场戏就是几两银子的赏银。虽然知道台上被人夸,台下被人看不起,可是这样的银子来的太容易了。
不到绝路,谁又想出去再去过那些辛辛苦苦一个月,还挣不上一两银子的日子。
或许有些人还庆幸,幸好卖出来了,来到这府上。她们平常忧虑,也忧心的是以后再也过不上这样的日子,而不是想着出去再过苦日子。
一直以来,她都是一厢情愿。
龄官莫名其妙,追问着怎么回事,宝官只好和龄官解释。
龄官听闻,气的面红耳赤:“他明明答应过我,以后做些正经事,怎么还偷摸着搞这种龌龊事。我倒要去问问他。”说着就要往外跑。
小玉和宝官连忙拦住她道:“这么晚了,你往哪儿去找,明儿再说吧。”
龄官道:“他告诉过我有事可以找门上的钱新家的,他自会知道。我现在去说声,他明儿必来。”
小玉和宝官拦不下来,只得陪同她一起去。
回来后龄官道:“你们放心,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