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泪沾裳>其他类型>余音>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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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1)

覃云这几天心里一直不爽利,他和余铮几乎每天都能在体育场见面,虽然余铮经常用一副羽毛球把他杀的片甲不留,但只有每天下午待在那里,能有个好心情。

除夕来得快,滨江路上人很多,余铮打开宽大的围巾,一头搭在覃云肩上,一头把自己裹起来,靠在护栏上,在喧闹中隔出了一个小世界。

她叮嘱覃云钟声敲响时要记得许愿,很灵很灵的。

覃云没有听她的,乘余铮闭眼时偷偷看她,鼻尖冻得有点红了,新年的灯光弱化了平时张扬的飒气,到显得温柔。

钟声响完了,烟花升起来,覃云赶忙把目光收回来,望着天空。

“新年快乐!”余铮在覃云耳边上喊。

“新年快乐,”覃云问:“你许了什么愿望?”

余铮欲言又止,答:“说出来就不灵了。”

反正全部关于你。

余铮的手机都快炸了,她忙着回消息。覃云看着天上的烟花,燃放的高潮已经过了,空气中浮着些灰,黑天还是黑天。

他心里的烦闷又爬了上来,每天如此,并没有因余铮在身边而减弱半分。

到底怎么了,如临深渊,什么也看不见。寒假剩下的几天覃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开学的第一天,余铮没在上学路上碰见覃云。

她心里有种不祥预感,果不其然,开学典礼后,一班的班主任亲自来把她提到了办公室。

那里外闻名的凶神一坐下,第一句话就是:“你和覃云的事我知道了,你应该清楚覃云是个怎样的学生,也应该清楚我们的校规。你觉得你和他,谁该走。”

余铮没想到这老师这样上纲上线,学校确实有早恋开除其中一方的规定,但大多数情况下就是在办公室训一顿了事,不会把事情闹大。而且余铮自以为瞒得很好,民乐团那帮人也没有到这里大小报告的胆子,是谁说出去的?

“想什么呢,闷着不说话,是不是在奇怪是谁告诉我的。”她提了提嘴角,“覃云上学期就不对劲了,看得出来他加了班,你猜猜他为什么加班,为什么晚饭之后全班就他不在,为什么我的自习资料上明明有简便方法而这个优等生要给我写一张A4的解答过程。到你们艺术节彩排我才知道他这是为什么。”她把眼镜推了推,又说:“今天一早覃云来找我,你们的事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余铮脑袋“嗡”的一声,咬紧了嘴唇,心脏都漏了半拍,完全听不清后头说了什么。

她离开办公室路过一班时往里头看了一眼。

覃云正埋头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他一直都是那么专注,那么安心!

今天刚好是周三,余铮在民乐团教室等到了晚自习上课,覃云没有来,琵琶上蒙着防尘布,她的鼻子有些发酸,天已经黑了,迷茫盖过了愤恨,她总觉得有点什么东西随着她的心跳从心脏里流出来,也不疼,也不痒。

真心这玩意儿能有多值钱啊,捧出来,就真的能换全情相待?

从这之后,覃云和余铮再也没有了不经意的碰面。

覃云大学霸自以为可以回到从前的状态,但总是会在自己也无法料到的某一个瞬间想到余铮,然后心里涌起绵长的钝痛,随着呼吸潮涨潮落。

割舍不掉回忆,却同时祈盼着忘记。

月考前的那个周末,覃云彻底学不下去了。

春雨下不了多轰轰烈烈,却能凭着锲而不舍潮湿整个世间。

覃云套了一件冲锋衣出了门,路过滨江路时不自觉地往护栏边上看了一眼。

她打着一把黑伞,梳回了脏辫,套着一件小皮衣,背着琴,左手慢慢放到了栏杆上。

江边总是有风,栏杆上附着雨水,初春的冷铁想必不会太暖和。她轻轻地抚过栏杆,那是他们一起看过烟花的地方。

覃云顿住脚步,心跳变得很重,一下一下敲在他自己的胸膛上。有一种力量推着他向余铮走。

余铮慢慢把手放了下来,指节处冻红了,雨水顺着指尖流下来。她呼吸吃力,用力整理着自己的情绪。转身大步离开。

覃云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要去追,无知无觉的跑到了路中间。

汽车的鸣笛声和刹车声让覃云回了神,一辆车堪堪停在了他边上,离他不过十公分。司机打开车窗破口大骂,后面响起了一连串的汽笛声。

“覃云!”余铮听见动静回头,只看到一个仓皇而逃的背影。

余铮胸口一紧,迈出几步又停下,眼眶是热的,泪水却一流出来就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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