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覃云用他的学霸思维认证研究着怎么爱一个人,到底是学得很快。
他们一起上学,在到校门时再不着痕迹地分开;覃云会乘着中午教室没人悄悄到余铮的教室往她的笔袋里塞小纸条;放学后一起在滨江路骑着车兜风;吃饭时不经意坐在她的斜对面;周末唱歌弹琴,余铮学琵琶很快,覃云却把二胡拉出了驴叫……
这样的生活一直到半期考试前夕。
考场布置是全年级出动,当天下午一团乱麻。多余的桌子被搬出教室,学生们自己找光线好些的地方自习。明天第一门考语文,坐在教室外面的学生盯着古文中间写的密密麻麻的注释看的头大,于是乎自然而然要找些天来聊。
“哎,你猜我今天在去天台的楼梯间发现了什么。一班学霸小帅哥的资料!”
“一班的怪物果然都有躲起来偷偷学的毛病,不过这有什么,你看得懂吗。”
“这不是重点,我跟你说,他好像谈恋爱了!我看到他资料里夹的纸条子,上面写满了名字……”
……
有关学校风云人物的八卦总是传得飞快,而覃云自从心事了了以后倍感轻松,坐下就入定,两耳不闻窗外事。
过了一个课间。
“喂,我跟你说,你的覃云大帅比偶像塌房了,真的,我朋友亲眼看到的,他资料里有小黄书!上面还写了女孩的名字。”
……
“我听说去年晚会我嗑的CP成真了,我就只知道女人的第六感不一般。”
……
“噗呲噗呲,告诉你一个惊天动地大八卦,我们数学年级第一跟民乐团的那拽姐谈了好久了!指不定什么都干过了。”
……
“你听说那个不良少女勾搭一班那学霸的事没有,哎,我看她就不是什么好人!”
余铮今天晚上有专业课,晚自习放学时,这个谣言的最后一版终于传到了覃云的耳朵里。
自行车棚里面很暗,覃云关了手电筒,站在黑暗里,站在谣言的中心,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他有冲上去喝止他们的冲动,而这冲动又被另一种力量压过,出去了要么制止了他们,要么被认为心虚坐实了这件事。而前者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覃云想,要解决这流言,恐怕只有两种办法:要么闹出更大的事,转移注意力;要么出面解释,否定他们的关系。可这两组方案,没有哪一种做起来是容易的。
一整晚了,覃云都没有睡踏实。他想过退却,想过不了了之,可是又想到余铮曾经要他保证以后要有商有量,不再不告而别。那一次余铮把他的手攥得死紧,现在想来,肌肤上好像仍有余温。
绝对不可以再负她。
第二天覃云买好早餐,早早的就等在余铮家门口。
余铮下楼便看见他,虽然面色有点憔悴,但整个人依然干净,早晨的阳光照在他的发顶上,软软暖暖的。
四下无人,余铮偷偷的抱了他一下,又很快松开。
覃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刚刚漏跳一拍的心脏切换到冷静的频率,把早餐递余铮,眯了眯眼,没有多话,向她陈述了关于昨晚留言的基本情况以及他的推论。
条理清楚,逻辑清晰。
“我昨晚上就知道了,”余铮舔了舔粘在嘴上的芝麻,“淼淼她有手机,我比你还清楚些,有关这些的始末,淼淼能接触到的每个版本的流言……传得还挺不错,显得我怪能干的。”
“你有打算?”
“没有。对于这件事我们都无能为力,全年级范围内已经传开了。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就放任不管吗?”覃云有些着急了。
“还好,这两天是考试。不过,覃云,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余铮沉下心来 ,“最后如果闹到老师那里去了,你就咬死我们只是在去年艺术节认识,没有其他任何关系。你是一班的尖子生,坚定一点就没有人怀疑你。”
“……然后呢?”
然后就再埋深一点,再不行就分开。
余铮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只是催着覃云出发。余铮一直很自信,包括对自己的感情和运气。